纪靖琛打从看到老太太走步踉跄,头上蒙着黑布的时候,脸色就沉了下去。
按理说这帮人没拿到钱还不会怎么对老太太动手,但谁又难保这些人不会一时变卦呢?
亡命徒可没什么道义好讲。
绑匪老大示意手下去把皮包拿过来,数数看是不是和纪靖琛说的数额对等。
老太太还没走上两步,就被人从后狠狠一推,踉踉跄跄的跌向纪靖琛的脚边。
黑色蒙头布扯下来,老太太满是倦容,一丝不苟的发型此刻凌乱糟糟,眼睛红肿得厉害。
她歪歪扭扭的要站起来,胳膊却被人从后又是一扯,跌坐回了地上。
纪靖琛的拳头不自觉握紧,想要去把人拉回来,却被其他绑匪挡住去路。
看着老太太再次被丢到一边,纪靖琛除了扣住手心,再不能做其他。
“纪总,人你也已经看见了,而且老太太在我这里这两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是她不愿意吃,我还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一个老人家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睁眼说瞎话!
纪靖琛忍着怒气,摸向自己的手机。
“答应你的,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把你的账户给我,我现在就让公司的人把钱转过去。”
“账户嘛……”绑匪笑了笑,让下属拿了纸和笔,写了一串数字丢给纪靖琛。
纪靖琛看了一眼势在必得的绑匪,像是确认似的小声念了一遍账户号码,然后打了一通电话。
“什么也不用说,就照我说的办,账户我给你发过去了,给你十分钟,把我户里的所有资产全都转过去。”
绑匪闻言,笑的更欢,“纪总还真是听话啊。”
纪靖琛没接茬,只是目光胶着在老太太身上。
警方一接听到联络器里传来的消息,就立刻开始部署围剿行动。
工厂外,几个警察互看一眼,指挥着掩藏的人开始向工厂方向踱进。
“你们这些有钱人啊,永远都是以自己为中心,但是只有当身边的人出现危险的时候,你才会发现钱有多么的不重要。”
“你看我现在连要你的公司的这么方便,你辛辛苦苦总归有个十几年吧,但我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拱手让人,你说你们到底是在忙些什么?”
绑匪还在等着喜滋滋的等着账户被充满,却不知就在此时,工厂的附近他安排的那几个人早已经被警察拿下。
十分钟眼见着过去了大半,绑匪开始不耐烦的时候,一个男人捂着胳膊一瘸一拐的跑了进来。
“老大不好,外面有警察,我们中计了!”
绑匪老大的表情一变,而后猛地拍桌而起。
“警察?!”他瞪向纪靖琛,“你竟敢算计我?是不想要她的命了吗!”
说罢就抽出一把手枪朝着老太太方向砰的射了一枪。
老太太被吓得手脚发抖,动都不敢动一下,子弹擦着她发丝打在地上,将一小撮头发打断,飘飘然然的掉在地上。
一声枪响后,是外面警方的突击声。
绑匪老大愣神的功夫,纪靖琛一个滚地翻身就缩短了两人距离,动作几块的腾跳而起,就去抢夺绑匪老大的那支枪。
两人滚打做一团,枪被甩开,换成了激烈的肉搏战。
警方的人很快赶到,也加入了混战,场面极度混乱,地面的灰尘扬得到处都是,干扰了所有人的视线。
林念一路找来找去,碰了几次壁才算是找到了纪靖琛的下落。
要不是碰巧让她看到那块昨晚她一时兴起放进去的手帕被遗落在了工厂附近,她还真可能就这么错过去了。
远远的她就听见工厂的枪声响起,莫名的不安让她心一抖,忍着惊惧不安朝着工厂方向跑去。
她一路很是小心,也亏了警方的人都在剿匪,她又身形娇小,倒是还算畅通的躲过了几个危险。
躲在一块大石后面,林念小心的朝外探头,却刚巧看见纪靖琛和那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角落里神情涣散的纪老太太独自跌坐着,像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的样子。
“奶奶——”林念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紧张的看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这才偷偷的调转方向,朝着老太太的位置一点点的挪近。
“奶奶!奶奶是我!”林念半趴着拽了拽老太太的衣服,见老太太还是怔怔的不理自己,又使劲扯了下,“奶奶我是林念,跟我来,我们先离开这里。”
老太太愣愣的回头,看了眼林念,好一会儿眼睛才有了反应。
她想说什么,却被林念捂住了嘴。
林念快速的环顾了几眼,然后拉着老太太离开是非地。
纪靖琛突然注意到老太太的位置空了,眼神快速的寻找了下,就看见了那两个鬼鬼祟祟离开的身影。
他一眼就认出了林念,心一紧,手下的动作也不自觉快了起来。
感觉到纪靖琛的变化,绑匪老大警觉的看了眼,冷冷一笑,这下虚晃一招就朝林念和老太太的方向扑了过去。
“念念快跑!”纪靖琛喊完就拖拽住绑匪老大,林念脚步一顿,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别动!警察,都举起手来!”
警方的人举枪闯进来,纪靖琛眼见着绑匪老大放下手枪,心急的跑去林念身旁,看着警方的人把老太太搀扶出去,这才斥责起来。
“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要是你——”
“小心!”
林念认错的半垂着头,讨好的挤出着笑,突然看见纪靖琛背对着的绑匪老大眼神一变,枪声响起的前一刻她条件反射的就把男人推向了一边。
一声闷哼,有人倒地。
绑匪老大面色发白的又空打了几枪,越跑越远。
有几个警察跟着追了出去,纪靖琛心口一空,神情再不见往日的冷静,只剩了慌到无章法的心乱。
他的手在林念的胸口摸着,想要堵住出血口,可除了一片柔软和小女人发红的双颊,却只有鲜艳的血迹,而没半点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