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进下水道是你的主意？”林念笑着花枝乱颤，解气是解气，但将人关在肮脏而不见天日的下水道里，也太损了。


    新闻播放着整个救援过程，画面里林菲儿如下水道里的老鼠，又脏又畏畏缩缩。


    纪靖琛换其他频道，漫不经心地应着：“我怎么会用这么损的办法，是沈平的主意，我也看新闻才知道他把人扔进下水道了。”


    远在公司加班的沈平打了个喷嚏，手里刚解满水的杯子摇晃一下，水洒进皮鞋里，顿时浸湿袜子。谁在骂他？


    医院病房内，林菲儿看见钟策晚上才来看望自己，委屈地扑进他怀里，瑟瑟发抖，哭嚎着诉说：“阿策，我好害怕，我差点就死在下水道里了，那里面又黑又臭还有老鼠，下雨还涨水，好多时候我都是泡在脏水里……”


    她慌乱得有些语无伦次，哭到最后泣不成声，只缩在他怀里寻求依靠。


    钟策站在床边任由她抱着，眼底没有一丝怜悯或心疼，想起她从下水道被救出来的画面，唯有嫌弃，语气浅含不耐：“这不是出来了吗，好好养身体吧。”


    边说边将人从自己怀里推开，为避免再次被她抱住，坐在病床边拿起苹果削皮，假意安抚：“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我白天在公司上班，帮你盯着公司的情况，周末再来看你。你别想其他的，就只管养身体吧。”


    提起林氏集团，林菲儿倏然想起什么，神经质地抓着他手腕，眼睛微瞪，煞有介事地说道：“是林念，一定是林念。我白天刚在公司教育她，晚上就遭人暗算，肯定是她回家向纪靖琛告状了，是她干的。”


    她模样有些精神不正常，许是惊吓过度又或者是神经衰弱下忽然这么激动导致，总之与常人不太相同。


    钟策皱眉，不耐烦地连苹果削皮都做不下去，将削了一半的苹果切下来递给她，无奈地叹息：“兴许是小混混的恶作剧，你别想了，先吃点苹果吧，医生说你可以多吃点水果。”


    “我不吃！”林菲儿受惊似的挥开苹果，缩在被子里，憎恨中夹杂着恐慌，拉着他手腕不放：“阿策，我有预感真的是她，你帮我去教训她，把她也扔进下水道，扔得远点，谁都找不到她，让她活生生被老鼠咬死。”


    许月茹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见这话，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被人暗算成这幅样子还惦记算计林念，要不是她将林念当眼中钉肉中刺，处处作对，怎么会落得被丢进下水道的下场。


    “菲儿，你在公司险些掐死她，即便真是她在报复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还回去？你要是能吸取教训不再惹是生非，还能……”钟策劝导的话还没说完，就惹得林菲儿跳脚。


    “我就说是她，这个贱人。”林菲儿对被扔下水道的事还心有余悸，只低声骂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钟策耐心尽失，放弃跟她交流，在病房陪她半个多小时就找借口出去，走到电梯口就见许月茹等候多时，脚步顿了顿，朝她走过去：“伯母，菲儿还醒着。”


    “我找你，咱们换个地方吧。”许月茹率先走进电梯，钟策心领神会地跟进去。晚上电梯间没人，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


    “我听见菲儿跟你说的话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在附近咖啡厅坐下，许月茹毫不避讳地直言说道，语气间难掩嫌弃与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她跟林念交手这么多次，哪次讨着好处了，还不知悔改，鸡蛋碰石头，我怎么会生出这么愚蠢的女儿。”


    钟策象征地替林菲儿说两句好话，许月茹摆手示意：“你不用替她说话，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我找你是为了公司的事，眼看集团快被林念夺走，林菲儿快被挤出公司，到那时就什么都晚了。”


    林菲儿频频让人失望，即便是亲生母亲也受不了她那蠢笨的脑子，拎不清的性格，在暗中算计她。


    “菲儿在公司的确不得重用，但这也是她没做好陆氏项目惹的，导致所有董事对她失去信任，加上后面给她的新项目她也做的不好，失踪这段时间新项目被其他董事抢走，她现在回公司也无事可做。”


    钟策借着将林菲儿在公司遭遇告诉她，暗示林菲儿在公司不作为，董事的位置给她也是形同虚设。


    “她是指望不上了，与其等她被逐出林氏，手里股份变成外人的，不如我们先占了她的股份，还能为我们所用。”许月茹说这话时冷静得像不是林菲儿的母亲。


    股东吞并其他小股东的股份，这样的事在大公司里不足为奇，只是许月茹这么说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虽冷漠了些，却也是保住股份最好的办法。


    钟策点头附和：“加上菲儿的股份也握在我们手里，我们在公司就更有话语权了。”


    林菲儿一直以为钟策在公司当副总是帮自己，站在自己这边，殊不知从最开始他的合作对象就是许月茹，之前多次暗地见面也是商量怎么利益最大化。


    两人密谋怎么在不惊动林菲儿的情况下转移股份，比亲生骨肉之间还信任。


    纪家筹备许多的认亲晚宴即将举行，当天白天林念与纪靖琛就带着两个小的来到老宅，进门就见汪雪凝正陪老太太说什么，哄得纪老太太喜笑颜开。


    林念假装没看见她们之前的亲昵，带着孩子们走去客厅，笑着叫人：“奶奶。”


    两个小家伙也紧跟着叫人，纪老太太只觉儿孙绕膝，笑得合不拢嘴：“你们来了就好。念念，等吃了午饭你就陪雪凝去选件晚礼服，再帮她打扮打扮。她没有合适的裙子，平时也不太会化妆，有你在奶奶才能放心。”


    不会化妆？


    林念可还没忘记那天咖啡厅见面，汪雪凝精致的全套妆容。余光瞥见她有一丝尴尬的笑容，没心思揭穿，也并不想陪她去挑选礼服。但面对纪老太太盛情拜托，林念不好意思让老人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