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刚到不久，这个时间路上有些堵车吧。”钟策的确早早便到了，连等待的时间都别有一番心情。


    “还好，不太堵。”


    钟策叫来服务生点单，等红酒上来之后，拿起酒杯，“这次纪氏跟林氏的合作能够圆满成功，你有一大半的功劳，这杯酒我代表林氏敬你。”


    “我做的事不多，而且都是我应该做的，实在谈不上谢。”林念礼貌地跟他碰杯，抿口红酒。


    酒入喉咙有些辛辣，林念多了眼醒酒器内的酒，却没多说什么。


    只多看一眼，钟策就察觉不对劲，又喝口酒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叫来服务生，“再添瓶度数低些的利口酒。”


    林念尝试阻拦，“我喝着也还好，我少喝点就行了。”


    “我喝着也有些度数太高。”


    他这么说，林念就没再阻止，新换来的酒果然没有什么酒味。


    钟策款款而谈，气氛轻松愉悦。他想起公司的事，迟疑几秒，“本来找你出来吃饭不应该谈公事，但我却有事情不得不说。”


    他表现得绅士和风趣让林念不好意思拒绝，“钟总有什么就说什么，就当我们闲聊天了。”


    “纪氏跟林氏这次合作圆满成功，我想为林氏争取下次合作的机会，想托你在纪总面前美言几句。”钟策有些不好意思地喝酒眼神，“林氏正是上升期，如果能再次跟纪氏合作，对林氏来说是契机，也是荣幸。”


    换句话说，他想跟纪氏合作，借着纪氏的名声和实力让林氏能更上一层楼。


    要是平时，林念喜闻乐见，也愿意帮忙，但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纪靖琛，更别说帮他说话了。


    林念抿了口酒，故作轻松，“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若能继续合作对林氏跟纪氏来说都是好事，我回去跟他说说。但公司的事我不太懂，也从来都不管，能不能起效果我还真不好说。”


    她没把话说死，纪靖琛是什么决定都不好说，所以尽管他没反应，也是正常。


    “那我就先代表林氏谢谢你。”钟策欣然接受，与她碰杯，为表诚意一饮而尽。


    从他提起纪靖琛时，林念就有些分心，也就没注意到他的表示。


    两人安静用餐，林念脑海里浮现纪靖琛欺骗她的画面，这几天的冷漠，吃进嘴里的东西都没了滋味。


    她有些吃不下了，“我吃好了……”


    “我这几天整理公司过往的项目才发现令尊生前有一个项目还没完成，停止的日期正好是令尊住院之后，那项目我看着比林氏现在在进行的项目还好，想把它继续完成。”


    林念话还没说完，钟策就抢先开口，闻言心里关于纪靖琛的想法无影无踪，想的都是那项目是什么，为什么停止了。


    “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说？”他故意装得不知道她刚才也有话要说，狐疑地问道。


    林念摇头，“我刚才要说的事不重要，你说我父亲生前有项目没完成，那项目是什么？”


    林父的死是谜团，她好奇又执着，听闻与林父生前有关的消息，就什么都不顾了，语气急切。


    “是……”钟策话还没出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看见来电显示，要挂断的动作一顿，眼底划过异色，将屏幕对着自己，“不好意思，公司的电话。”


    林念有些失落，“公事要紧，你快去接吧。”


    钟策走进卫生间才接起电话，还没开口，话筒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么这么久才接啊，是不是跟哪个秘书加班呢？”


    话虽玩笑的语气，钟策听得莫名厌烦，耐着性子编瞎话，“刚才在停车不方便接，怎么了？”


    林菲儿轻哼，“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我在我们上次去的酒吧，你过来接我吧。”


    他皱起眉，金框眼镜掩饰着眼里的不耐烦与厌恶，用商量的语气让她先打车回家。


    林菲儿纠缠不答应，他哄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瞥见十三分钟的通话时长，快步回到餐厅。


    服务生正在擦桌子，见他回来了还有些尴尬，“抱歉先生，刚才那位小姐结账就走了，您又不在，我以为你们已经用餐结束了。”


    林念走了？


    钟策沉下脸，面色阴鸷。服务生还以为他是怪自己撤走餐具，还在道歉。


    他转身大步离开，回到车里，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一拳捶在方向盘上。


    又是林菲儿坏事，他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脱这愚蠢的女人。


    车里没开灯，只有表盘亮着蓝色的微光，映着他脸色更为阴郁。


    片刻后，钟策压下火气，拿起手机要给林念发消息询问她怎么先走了，就看见十分钟之前林念发来的消息，抱歉钟总，家里孩子哭着找妈妈，我先走了，单已经买过了。


    十分钟前他正在摆脱纠缠不休的林菲儿。


    林念回到家正是晚上八点多，俩孩子在家等不到爸妈，有些害怕，就哭着找人。


    哄睡孩子们就到九点半，纪靖琛还没回来。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都是钟策的话。她从没听说过林氏还有林父生前没完成的项目，项目是什么，为什么因林父去世就中止，到现在都没能再次动工。


    此事纪靖琛知不知道，之前林氏濒临破产，对项目有什么影响。


    林念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脑子里满是疑惑，连身边多个人都没察觉。


    纪靖琛到家之前就得知她去与钟策共度晚餐的事，轻咳了声。


    她吓得瑟缩一下，皱起好看的眉，有些埋怨瞥了他一眼。


    “你晚上去见钟策了？”他斟酌片刻，还是决定直接询问。


    林念本来想问问他知不知道项目的事，可他开口就是质问，她失望地闭上眼睛，“这你也管？”


    “我不是限制你自由，他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绅士，我是怕你被蒙骗。”


    她冷哼一声，“除了你还有谁骗我。”


    纪靖琛被怼得无话可说，索性不再说话。


    两人同床异梦，心里的话都没说出来。


    翌日清晨，林念醒来的时候纪靖琛已经去上班了，两人再次错过可以交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