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敢再贸然出去,不想再经历被蹲点的狗仔围上来。
房间陷入沉默,林念偷偷打量他脸色,见他没说话,扯了扯他袖子。
纪靖琛偏头就见她略微担忧地盯着自己,揉揉她头顶,笑得宠溺,“等我解决这件事,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他心里惦记着孩子的事,若有孩子陪着她,她自己在家也不会觉得无聊了。
两人心思各异,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周六早上,微风习习,暖阳和煦。
偌大的双人床空了一个位置,床单有些凉意,显然人已经起很久了。
林念生理期时身体较为虚弱,向来醒得晚。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将近九点,但对上班族来说,周末这个时间还早,大多还在休息,纪靖琛却不见踪影。
她下楼也没见到他,问向管家,“赵叔,靖琛去哪里了?”
管家眼神有一瞬的闪躲,表面仍是从善如流,“林小姐,总裁有事出去了,走时没说去哪里。”
林念不疑有他,转身上楼。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保时捷驶进纪家老宅的庭院,转弯时开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在别墅门前缓缓停下。
纪靖琛下车,望向紧闭的别墅大门,眼睛微眯,回手将车门关上。
走进客厅,陈姨正从二楼走下来:“纪总,您回来了。”
他略微点头算作回应,边朝楼梯口走去,边问道:“奶奶呢?”
陈姨挡在楼梯口,似乎并不打算给他让路,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老夫人昨晚没有睡好,适才吃完早饭就回房间休息,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纪靖琛看向二楼右侧的房间,神色莫测:“那我去看看孩子。”
他要上楼,陈姨仍没有让开的意思,脸色很是为难:“纪总,小小姐正在老妇人房间,也刚睡下不久。”
换句话说,孩子也不能探望。
他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探究的目光落在陈姨脸上,她不敢与他对视,悻悻然的笑着:“不如您改天再来。”
换言之,今天他都见不到纪老太太了。
不见他,也不让他见孩子,自然是纪老太太的意思。
纪靖琛收回视线,眼里有着思量:“我去后面转转,等会儿奶奶醒了,我再进来。”
陈姨目送他走向门口,可算应付过去了,浑身都松了口气。不料他走到门口又转头看过来,她身体僵住。
等人走后,陈姨匆匆走进右侧的房间。
“老夫人,少爷像是察觉到了您不想见他。”
纪老太太本就不满,闻言冷哼一声:“知道又能怎样,他先斩后奏,还想我见他?不用理会他,他再来几次也不见。”
即便不见,也知道她的好孙儿为什么来。想替林念把孩子接走,那不可能。
陈姨规矩地应一声,识相的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嘴:“老夫人,早上林菲儿小姐打来电话,说是今天会来看望您。”
纪老太太淡淡嗯一声,就没了下文。
老宅后庭院有片花园,雨季刚,正是花团锦簇,百花争艳的时候。曲径通幽处,走进其中,清香阵阵,令人心旷神怡。
一抹比花朵娇艳的身影从花园尽头走来,面对百花齐放的景色,也无心欣赏,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面皮上的焦急与不安。
纪靖琛与林念婚约的事情爆出来,不仅她着急,许月茹更是心急如焚。
“你千万要说服那死老太太,搅黄婚事。绝对不能让林念那小贱人抢了你男人,她本来就不是林家正经千金,给你洗脚都不配,哪有资格嫁进纪家。”
“林氏集团的死活,你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全看这次婚事了!”
从林家出来之前,许月茹拉着她的手叮嘱的话音还回荡在耳边。
林菲儿心里愤恨,林念那死丫头给她提鞋都不配,敢跟她抢男人,等她跟靖琛结了婚,看她怎么教训小贱人。
心下想着事,脚下生风,走得匆忙。
忽然,余光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看去,竟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林菲儿激动不已,老天有眼,让她在这儿看见他了。低头迅速整理下仪表,放慢脚步朝他走去。
她笑容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靖琛,好巧啊,你也来看奶奶吗?”
纪靖琛正为在纪老太太那里吃了闭门羹头疼,听见她甜到发腻的声音,没来由地皱起眉头,漆黑的眸划过不耐,无视她的存在。
林菲儿脑海里浮现他在镜头前对林念的深情,强烈的落差感让她极为失落,逼出几滴泪水:“靖琛,我看到你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了,你说要取消跟我的婚约,和念念结婚,这是真的吗?”
她眼眶含着泪水,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鼻尖微红,微微蹙眉,精致娇艳的面庞写着淡淡的忧伤。梨花带雨的模样,百花都黯然失色。
纪靖琛的心仿佛是石头做的,非但没有丝毫恻隐之心,反而更为冷漠:“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他视线落在别处,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林菲儿伤心中掺杂恼怒,泪水模糊了眼中的憎恨,受了刺激,扬起声音:“林念究竟有什么好?靖琛,你被她清纯无害的外表骗了,我跟她一起生活十几年,我太了解她。她骨子里就是放荡,爱慕虚荣,不是你认识的这副样子。”
诋毁起林念,没有人比她更轻车熟路。
她深吸口气:“靖琛,我爱你,我希望你能够擦亮眼睛,不要被她蒙骗了。她知道我要嫁给你,有机会进入纪家,就央求我带着她,说没住过那么漂亮的房子。我心疼她在孤儿院的遭遇,就带着她了。”
“谁知她竟是为了接近你,做出下药这种事!靖琛,她亲口跟我说,你会娶怀了你孩子的女人,若是她先怀上,她就能成为纪氏总裁夫人。她为了荣华富贵,什么恩情都不顾了。我父亲就是被她气死的!”
她仿佛说到伤心处,掩面痛哭。
正在看书充实自己的林念忽然打了个喷嚏,将空调温度调高几度。
纪靖琛听着她的哭声,心里烦躁不已,冷眼观看她的表演,末了轻飘飘问一句:“你诋毁够了吗?”
林菲儿诧异,心虚地低下头,做可怜状:“靖琛,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