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杞谦是个行动派,根据卢倾倾提供的从邓雨菲那里打听来的二手消息,结合自己所能知道的途径,找到了桉城省口腔的北大校友,一个师姐。
师姐大温杞谦20岁,已是最年轻的主治医师,通过和温杞谦的邮件交谈,觉得师弟很可靠,愿意接收劳阿姨的女儿,进行成本治疗。
免去了各种杂费。
卢倾倾让劳阿姨通知女儿的时候,劳阿姨先是惊呆,后来就湿了眼眶。
劳阿姨只是切菜,不说话,眼泪滴在案板上。
卢倾倾瞥过头,不然劳阿姨哭,她也想哭。
一个屋檐下住久了,一个锅子里搅合多了,心情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也多,一个心情不好,另一个也是。
「你又哭!你赶紧告诉姐姐,叫她早高兴一会儿!」
劳阿姨索性哭出声:
「我也不是不想给她治疗,以前手头没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也没门路,每个医生说的方案都不一样,听得我们头大!现在,你轻飘飘的,就给我们解决了十几年的难题。我怎么还你!」
「谁叫你还了!我给姐姐的成人礼,和你什么关系!不枉我们娘三个好一场!」
卢倾倾对着劳阿姨高声。
劳阿姨放声,心里话也止不住:
「你还有几个月就高考,高考你就上大学走了!我怎么办?!我炒菜做饭现在熟门熟路,给人家做保姆,指定抢着要我!可,可······可今后咱娘俩就见不着了!我伺候别人不上劲!」
啊,是啊······卢倾倾忽然有点惘惘的。
桉城生活,马上三年了。
从一开始的那么难熬,到提起别离就撕心裂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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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纸房子
清明节,温杞谦又从北京飞回桉城。
自卢倾倾高三寒假后,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给她进行最后阶段的辅导和心理疏导。
考试,他最有经验。
三年前,她飞来找他,三年后,他成为劳燕。
高考一天近似一天,卢倾倾确实有点紧张起来。
因为孙屹元发话了:
「大闺女,考不好也不要紧。英国的学校,我给你打探过了!上哪儿上学不是上!」
这哪是安慰,这是催命!
卢倾倾真要考好了,也有跟老爹谈判的资本。
而卢祖音,已经不催卢倾倾考艺校了,反正现在的好剧本越来越少,追求艺术的人也将绝迹,都是为了能立项赚钱,享受更奢侈的生活。
要光为了挣钱,干什么不是干,曝光高的高压生活,不如不干。
卢祖音想开了,让女儿撒手去闯,需要妈妈铺路的时候再扶持。
反正资源是流动的,即使今天在,明天也可能飞了,还不如自己先稳扎稳打,盘结下基础。
劳阿姨的女儿已经矫正三期了。每次看她的正后照,都比上一次有效果。
她口鼻的曲线,渐渐被纠回归位。
趁着开春,也是卢倾倾最后半年在桉城常居,劳阿姨做东,带着女儿和卢倾倾、温杞谦去山上春游了一趟。
草长莺飞,景色怡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家避而不谈的离别。
所有人的规划,很奇怪地截止到高考那天该准备什么,连报名去向都很谨慎。
都说:「出来成绩再说,出来成绩再说。」
聚时谈离别,避讳的像谈论死亡。
为了这次春游,姐姐的鞋子都爬破了洞,卢倾倾心底过意不去,挑了个卢祖音寄来的礼盒,趁假期结束前一晚,给姐姐抬了过去——
得抬,很大,做成房子形状的礼盒。
每拉开一个抽屉,就是那个奢牌不外售的化妆品。
这个鬼灵精,去劳阿姨家,是趁劳阿姨在温杞谦家做饭的时候。
避开了她阻止自己的可能。
温杞谦帮卢倾倾一路提着礼盒,到了车站,姐姐接上卢倾倾,温杞谦又原路返回了。
他不打扰小姐妹间的聚会。
从主要大道的公路下去,有几栋前后楼明显拥挤的矮楼,窗户和顶楼见缝插针做了各种棚——
怕违建拆除,每个棚都特别狭促,但从远处看,也能看到塞得满满当当。
劳阿姨的家,住在这里。
三年了,劳阿姨一直以各种各样的藉口,拒绝卢倾倾的探访。
推门后,卢倾倾才知道也许不仅是因为房子的原因——小而暗的客厅里,挤着一桌子打牌的人。
屋子里,满是香菸的烟燻火燎。
姐姐牵着卢倾倾的手,不叫她和打牌的人说话,迳自去里屋。
男主人站起来了,甩了下肩上披着的衣服,热情朝卢倾倾:
「大小姐?大小姐来了,不提前说一声?」
卢倾倾有点懵逼:
「什么大小姐?你是谁?」
那男的招呼牌友抓花生,倒水给卢倾倾,热情地走过来。
卢倾倾看到了,他脚有点跛。
姐姐拽卢倾倾,朝她使眼色,叫她别理跛子。
跛男呲牙一笑,有点瘆人:
「卢倾倾大小姐,我是劳春燕的男人。」
姐姐喝了一声跛男:
「别乱喊人,这是我朋友!」
说完,拉着卢倾倾进了里屋。
跛男在外屋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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