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杞谦坐在孙屹元对面,摸牌时抬眼间,不免和卢倾倾的眼神抹在一起。
麻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游戏,牌桌上眼神交织,卢倾倾有时不敢回应温杞谦,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被抓到。
她有点坐立难安,被孙屹元用胳膊肘子推了一下:
「好好学着。今后你当老闆,用得上。」
卢倾倾不解:「谁告诉你我要当老闆?万一我会和马友友似的成为音乐家呢?」
孙屹元码着牌:
「你当个大老闆,把音乐家弄家里来给你拉琴。二条?碰!扔个七筒出去,大闺女,你给爸爸扔出去。」
卢倾倾瞪着眼,指尖点在麻将上:
「哪个是筒?上面没画水筒?」
大家哈哈笑。
温杞谦的笑弧浮在脸上:
「上面七个圈的。也叫七饼。」
他讲什么,都跟暑假时给她讲的习题似的,不紧不慢,有条不紊,总是用她听得懂的语言。
卢倾倾很快辨认出七筒,温杞谦朝她说话,她就下意识把牌扔到了他面前。
孙屹元朝温杞谦大叫:「你怎么扮猪吃虎?还说不会!」
温杞谦用长指衔住七筒,把牌推倒:「胡了。」
孙屹元朝卢倾倾大叫:「你跟个间谍似的!怎么叫他胡了?」
大家开始往温杞谦面前推筹码的时候,卢祖音风风火火进门了,嚷嚷着同剧组的傻缺气死人了,后面的戏,流量再随便找替身对词,她就不止罢今天的工了。
林辞林接过卢祖音的大衣,俩人坐到了沙发上,孙屹元和温所也移步沙发。
卢倾倾赶紧去厨房兑热水,卢祖音喝不了凉的。
乒桌球乓接水时,温杞谦轻轻推门进来了。
「我来吧。」他走过来,要拿水壶。
卢倾倾转回身,低声:「你快出去,别叫他们看到。」
「估计他们早都知道了。」
卢倾倾心中一紧:「我爸还不知道。我妈更不知道。」
「别傻了。」温杞谦接过了水壶,拨开开关,倚在餐檯上,抱着双臂,等待水开。
望着她,用一种哀淡瀰漫的眼神。
卢倾倾回望着他,不知道他说的家长知而不点破的局面,到底怎么收场。
温杞谦望着她慌乱的眼神:「怕什么,有我呢。」
每过一天,他就变得更像一个男人。
那种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的模糊感,让卢倾倾有种动荡不安的感觉,像在跟两个男人之间周旋似的。
卢倾倾躲出厨房,跟前台要干玫瑰花。
水开了,她沖了一杯玫瑰水给卢祖音,温杞谦总能适度的时候出现,替她端了过去,怕她烫着。
干玫瑰在热水里舒展,憋促的花瓣在滚烫中有了新的生机,摇摇曳曳,拖出一抹红。
——这短暂瑰丽的代价是:玫瑰花发白了,朝着贡菊的白褪去,褪去。
卢倾倾一直盯着水杯里破败的玫瑰,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卢祖音握着女儿泡的玫瑰水,笑着举着杯子看了半晌,忽然就大哭起来。
越哭声音越大,越止不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到了。
做女儿的,永远受不了妈妈的哭泣。
卢倾倾跑到沙发前,紧挨卢祖音坐着,搂着她的肩膀,「妈妈——」
温杞谦的心,瞬间坠下去——
卢倾倾刚喊了声妈,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止不住的。
他的指节曲到手心,握着不安,关节泛出白。
「妈妈,你怎么了?」卢倾倾抱着卢祖音。最怕剧组那套势利的倾轧,又到了她妈身上。
孙屹元劝卢祖音:「当着孩子的面哭,瞧你把她吓的!」
林辞林已经给卢祖音擦了半天眼泪,温所没见过娱乐圈背后的人事,变脸是瞬间的,他有点愕然。
卢祖音止不住哭声: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工作意义是什么。跟观众讲了不要自称粉丝,显得没有人格似的。他们在工作室微博私信,骂我傻逼,说我拉踩其他明星。我没有!我只希望用尊重的方式称呼他们。」
孙屹元嗤笑:「他们愿意称呼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呗。你管他们做什么。他们是疯逼。」
卢祖音:「他们p图噁心我!」
孙屹元思索了一下,不悦的语气:「别告诉我有我女儿的照片!」
卢祖音点点头:「小时候的一张。」
孙屹元气得捶了下沙发:「妈的,告这王八蛋!我给你请律师,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卢祖音:「早找律所代理了。」
孙屹元皱着眉,稳定局面:「你,别哭了。」
忽然暴躁:「你哭,带累我女儿也哭!操特猴哥!她凭什么为任何人流泪!卢祖音,我今天还就告诉你,这次来,老子就是回京给她办出国的手续。离开你这是非之地!」
卢祖音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敢带走我女儿,我宰了你!」
林辞林和温所开始拉架,分开要伸手扇孙屹元的卢祖音。她脾气一向夸张,上一秒巧笑倩兮,下一秒暴躁异常。
卢倾倾流着泪,呆呆地望着骤转的走向。
温杞谦也不顾谁介意不介意的了,过来,扶着卢倾倾,护到一边。
孙屹元指着卢祖音,失了往日风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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