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从床底拉出自己的「百宝箱」,一一展示给他。
都是一堆不值钱的「破烂」,因为载着记忆,成了珍宝。
风筝,是小时候卢祖音带着她去故宫里放过的,她童年的快乐时光和妈妈的失意时光重叠,所以长大后恭祝妈妈事业长青,不作纠缠;
转印在一种人造水晶上的卢倾倾百天照,和温杞谦家书架上的成套······
卢倾倾不止往外掏珍宝,还拖来了温杞谦给她提了一路的行李箱,打开,开始往里放。
温杞谦看到了,他给她买的大鼠,被行李箱压扁了,她也要固执地带回来;
他做的一次性纸杯土电话,也被她不知什么时候收起来,保存的这样好;
还有一只没有蝈蝈的蝈蝈笼子,她说是孟晚晴特意偷给她的。
温杞谦饶有兴致地趴在了卢倾倾的床上,听她讲每一件珍宝锁着的故事。
卢倾倾兴致勃勃讲着,忽然顿住了,望着温杞谦。
他还在等着她的下一句,抬起沉浸的眸子,轻声:「怎么了?」
卢倾倾有点不好意思笑笑:
「你这样趴着倾听的样子,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你伏在餐凳的椅背上,差不多的姿势和表情。那时候,我以为你在嘲讽我。」
温杞谦的笑弧展开:「傻不傻,我觉得你特别有意思。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敌意很大。」
「我一下飞机,还没见到你,我妈就叫我跟你学习,说什么你薰陶我的话。我逆鳞飞起来了。」
卢倾倾故意撇嘴:
「你也该收拾!到现在还记得我中考成绩和名次。」
温杞谦拿起带她照片的水晶,在手里仔细把玩着,对着灯光,看水晶里的卢倾倾,又和现实里面前的她比对一下,柔柔的:
「我在家时,常对着你那张照片看,仿佛能通过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神奇世界。那天,还记得是个阴天,你从照片上下来了,好像那张照片活了。鬼使神差的,我想推开书房门叫你进去看看你自己的照片。你戴着珍珠项鍊坐在沙发上拉琴的时候,整个家有种死灰复燃的感觉。我伏在椅背上看你,后来也觉得了这样看你很冒失。」
冒失什么呢,大约第一面就觉得泄露心思显得自己轻佻。温杞谦没再讲下去。
他们在北京的屋檐下,对望了很久。
「哥。」卢倾倾娇娇一声,温杞谦的眼神有极力控制的一跳。
她喜欢看到自己能左右他定力的样子,又叫是娇娇一声:「哥。」
温杞谦的喉结提到颈子上方,迟迟没有落下,睫毛湿濡濡的。
卢倾倾伸出食指,点点他青筋盘虬的手背,拥抱过她很多次的手背。
「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原来你第一次见我,会是这么友好。」
「傻不傻。小傻子。」能是友好?一见钟情。
卢倾倾一低头,头发垂下来,遮住了额头。
温杞谦伸手,轻轻给她拢上去。他喜欢她光明袒露的样子,可以不遗漏她的表情。
他爱她每一个表情。
卢倾倾噘着嘴:「我那天剃光了头发,冲动后很后悔,但嘴硬不承认。我一眼见到你很帅,心下自卑,尤其我知道邓雨菲是从你家出来的,她毛茸茸的。我一时计算不出是吃醋,很生气,就想把邪火撒在你身上。我到很后来,才敢朝自己承认,第一面,我就吃醋。」
温杞谦:「那不是我们的第一面了。」
「那什么时候?」
温杞谦轻轻的:「将近16年前了。」
卢倾倾想起他爸讲过的故事了,笑着纠正:「是15年前啦!」
温杞谦转过头,看着她:「三天后,你就16岁生日了。」
卢倾倾惊讶:「我都没跟你讲过,你怎么知道?」
他的指腹轻触在她的苹果肌上,苹果肌很柔软,要吞掉他的指腹,他忙收回微颤的手指,声音还有余颤:
「傻不傻。我不止是你哥。」
被触的心头毛茸茸的,卢倾倾嘿嘿笑,舔舔嘴唇,不好意思跟他对视:「情侣。」
她的小手指从枕单下偷偷游走过来,勾住了他的小手指。
温杞谦只觉灵魂被她的小手指牢牢钉在了遥远的、谁也发现不到的地方,连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方向。
他闭了下眼,还能望见她不经意的小表情——她占据了他的脑子。
她的话锋越来越窄,他约束起自己:
「还是你的紧急联繫人。」
「败兴!」卢倾倾翻个白眼。小手指已经反扣,抠着他小手指上的皮肉。
孙屹元总是这么不合时宜插进别人的生活里。越是晚上,他越有精神。
甩来一个视频。
卢倾倾接起视频,情绪恹恹回孙屹元。
温杞谦要抽回小手指,被卢倾倾紧紧扣住。她又不傻,不会把两人暴露在镜头里。
孙屹元瞧见了卢倾倾的卧室:「大闺女,已经到北京了?」
卢倾倾哼了一声:「嗯。」
「好极了。我开完年会,给他们放了假,找你过年。」
卢倾倾瞪鼻孔,不屑:「回陕西,孝顺你爹妈去呗。」
「好极了,我把你的孝心转达给你爷爷奶奶。」孙屹元有种特殊的本事,总能从女儿的爱答不理里掘出高尚的品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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