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说青春期是花季雨季,时晴时雨,反覆无常。
卢倾倾站在花坛上,还是没有温杞谦高,他抬着手,遮着她的头顶。
他手大,她脸前的濛濛潮冷瞬间消失。
黄黑夜景下斜斜细雨,像速写的炭笔匆匆,画出小说男主的剪影。
卢倾倾很动容,差点伸手给他也遮一遮头顶上的雨。
但她没有。
雨夜叫她想起同是黑夜的昨晚——
梦到蛇,缠住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时,却发现又不是很像蛇······浑身鼓譟的难受,梦中不停出现他的脸······
早上醒来对着他的门发呆很久,逃也似的,离开家。
那是一个令人想起来就难以自容的梦。
卢倾倾垂下头,不敢看温杞谦。怕他知道自己居然对他有那样的幻想。
怕自己像雌螳螂一样,啃烂他的脑袋。
温杞谦一看卢倾倾怎么又变了脸?
他忙拿手里的东西触了触她的下巴:「哎。」
卢倾倾抬手,胡乱一拍:「别碰我!」
提前赔了小心翼翼,隔着粗钝的物件,并没有直接用手碰她的下巴。
温杞谦有点急:「哪有!这是,你捏的土豆!」
卢倾倾无奈抬头纠正:「这是我捏的小鸡!」
温杞谦一愣,借光路灯,十分惊讶:「不是土豆?我明明看到你还捏了它发的芽!」
「那是鸡嘴!」
大师作品就这样被侮辱,卢倾倾甩着温杞谦手臂上挂着的书包就朝他砸,跟他敲她下巴一样,很轻的动作。
她也隔着一个书包的距离,没有直接碰他。
温杞谦却大声「啊——」俯身,夹住腿。路灯下,他拳头都攥白了。
那个有关与蛇的梦,猛然间就具象起来!卢倾倾跳下花坛,抢过包和鸡,自顾自走在前面。完全不问他。
过了一会儿,温杞谦才赶上来,跟在卢倾倾后面。
两人非常默契,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卢倾倾却越走越掉队,非要往后磨蹭。
「快走!我给你开手电筒。」以为她要以摸不清脚下的路为藉口,又在甩他。
卢倾倾支支吾吾:「我系下鞋带,你在前面。去呀,你前面先走着。」
既然是繫鞋带,温杞谦接过她手里的包和鸡,站在原地,等着她,举着手机电筒。
卢倾倾一边下蹲,却一边悄悄后退。
温杞谦见手电筒离得远,往后倒了两步,以便她繫鞋带方便。
「噗——噗——」
温杞谦替她遮羞,立刻把手电筒往上举,照着天。
它喵的!卢倾倾心底恨恨骂,我多么不容易偷偷撤退后面了,他瞎勤快过来,这一晚上的屁可叫他一个也没错过。
忽然,温杞谦把手灯垂下来。
聚光灯照着卢演员的脸,温导演问:「还需要咳嗽两声吗?」
纯属报复她一天不怎么理自己。
居然敢嘲讽我!
「咳——咳——」大爷的,这脸谁都别要!
这一路,走得分外别扭。
卢倾倾一会儿快一会儿慢,那个谁就能匀速的保持着与她同频,固执异常。
到了饭店门口,卢倾倾想起没给温杞谦买生日礼物,非要去旁边的花店。
温杞谦止步:「我不要花。你和爷爷奶奶都在,已经很圆满了。」
卢倾倾嘴硬:「我是给爷爷买,他上次病好了,我们开学后也没去看过他。」
无法,温杞谦陪她进花店。
卢倾倾买了两束,说是不能有失偏颇,还要给奶奶。
铺垫完了,她又要打包一束大的玫瑰。
店员刚包好,卢倾倾就转头送给了温杞谦,她赶紧回过头结帐,不敢看他惊讶的眼神。
把对他的特殊,稀释在鲜花的海洋。不叫他知道,他是她想要独饮的一瓢子。
青春总是做些「顺拐」的事情。别别扭扭,口是心非。
温杞谦心绪从昨晚动荡到今天,一束花被打发的跟吃了定心丸似的。
进包间,爷奶见他捧着一堆花,他红光满面的像个鸡冠子,雄赳赳、气昂昂。
他自己也不知道谁喊着不要花来着……
爷奶收了卢倾倾买的花,不停感谢。
奶:「以前也就教师节收。白玫瑰真好看。我猜花语是纯粹、圣洁。我喜欢!」
爷:「我一个老头收了两次花了。花语都是人赋予的,不拘一格,可以有很多含义。倾倾祝我幸运、健康,我都收到了。」
这俩老人真有意思。
事实是:打折。黄白玫瑰卖不动。给送红玫瑰当垫脚石呢!
卢倾倾想笑,下意识看了温杞谦一眼,他的眼神越过面前大束的红玫瑰,眼波有忍不住的笑意。
她忽然发觉,自己好像有左右他心情的能力······这比简单的喜欢要刺激她。
这可能比喜欢更加深切,鬼魅……
一个人具备了某种能力,就忍不住施展。
卢倾倾收起眼里的笑,去看温杞谦,测试自己是否真的能干涉他的心情。
和爷奶正商量着上菜事宜的温杞谦,一瞥眼,看到了卢倾倾在定定看他,他正在说的话很快结束了,转头朝她抬眉,用很轻的口型:「怎么了?」
满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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