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血缘,危险年纪,同一屋檐,无人监督——邻居默认这是兄妹。
一旦处于默认之外,外人的眼睛如此雪亮。
围巾下的卢倾倾脚趾抠地,脸色有一时的紧张。去看温杞谦,他还是那样神色难明地望着镜子。
那些被卢祖音警告过的话、劳阿姨的悲绝兄妹故事、刘天浩的栽赃谣言、中学同学滞留澳洲的不幸······翻涌而来。
出理发店的时候,卢倾倾有意无意地走在后面,刻意与温杞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又怕他看出来······
温杞谦低头看了风声鹤唳的卢倾倾几眼。
一路回家,两人无言。
第二天一早,卢倾倾贼熘熘提前出门上学,她不敢承认就是为了躲对门的温杞谦。
都没问他今天几点到自己学校送凳子。
甚至偷偷祈祷,最好忘记这茬。反正赔于鑫凳子她也不甘心。
卢倾倾蹑手蹑脚关上入户门,温杞谦的卧室门就开了。
他可没睡懒觉的习惯!
课间,靠近沿海公路的围栏里,卢倾倾在草场上和同学踢球,麦咚咚气喘吁吁跑来:「倾倾!你哥拿着凳子来了!」
踢球喝彩声混着海浪的哗哗声,卢倾倾还是听到了。有关他的一切,她都敏感。
但卢倾倾不接话。
「咚咚,来踢球!」明明心快要跳出来了,耳边呼啸过阵阵海浪声。
哦,他踏浪来了!
她心情如海面翻翻,一浪接一浪。
麦咚咚过来,拉还沉浸于玩乐中的卢倾倾,「你快去看看,满校园都疯了!」
「怎么了?」卢倾倾一脚把球踢飞,队友们去很远的一角抢球。
只剩她俩,有关他的消息,听得便更加真切。
「你哥扛着凳子,满校园转,逢人看他,他就说他妹是高一·哥伦布班的卢倾倾,因为于鑫打他妹,他妹砸了于鑫的凳子,他说于鑫活该!以后谁再和他妹打架,还是砸凳子,他继续买!要是别人手贱伤了他妹,他就推着那人的轮椅满校园转。他说的可高兴了!看热闹的跟着他,在后面鼓掌。」
麦咚咚昨天作证的时候,见过温杞谦。
她描述的眉飞色舞,「昨天看你哥不声不响的,原来疯逼美人一个!」
卢倾倾没忍住,抿着梨涡笑了:「他是有些大病!」
「于鑫躲在我们班,压根不敢出来!吓得面色跟个棺材瓤子似的!」麦咚咚拉着卢倾倾放弃足球,去看好戏。
那帮踢球的叫起来:「看疯逼美人!看好戏去喽!欧!欧!」
「我不去!」卢倾倾黏在原地,踩住球友踢过来的球。
麦咚咚惊讶:「咱们学校整天和隔离在岛的疯人院似的,来个更疯的!看热闹你都没兴趣?」
「那是我家的热闹!」卢倾倾朝天翻个白眼。
麦咚咚忙不迭跑起来:「那我去看,回头传给你!」
卢倾倾点点头,望着麦咚咚远去。还是好朋友知心意。
捡球的瞬间,卢倾倾腰上被捅了一下,她差点摔倒,吓得她尖叫转头——
又是那个入学时候见到的女生!
新生入学那天,卢倾倾腰上也是冷不丁着了这么一手指头,回头一瞧,就是此时身材宽宽、双眼眯眯的高大女生,有点像可爱大熊猫。
当时她没好气:「你捅我干什么!」
大熊猫:「几点了?」
卢倾倾一指大熊猫的手腕子,提醒:「你不是戴着表吗!」
大熊猫:「我问你,几点了?」
卢倾倾烦炸了:「你有表你问我!」
大熊猫把手腕子递到卢倾倾面前:「你看看,几点了?」
卢倾倾气得别过头,腰上又挨了一捅,她疯了:「你有病?」
大熊猫:「嗯嗯嗯。几点了?」
当时的卢倾倾有多无语,此刻的卢倾倾就有多无语。
第一印象,她还把那个女生比作大熊猫,那次「几点了」对话后,她直接褫夺了「大熊猫」的封号,在心底改叫「嗯嗯嗯」。
现在,卢倾倾看到了「嗯嗯嗯」的胸牌,上书:孟晚晴。
孟晚晴永远都是这么笑眯眯的对着卢倾倾:「好朋友,我们去看你的疯哥。」
卢倾倾没好气:「谁跟你好朋友!离我远点!下次不要再冷不丁捅我腰!」
孟晚晴举着把伞:「嗯嗯嗯。」
抄!今天没太阳,她打哪门子伞!
卢倾倾重新捡起球,离开草场。
没想到,孟晚晴一直跟着。
卢倾倾转身大叫:「别跟着我!」
孟晚晴还是笑眯眯的:「嗯嗯嗯。」
卢倾倾刚走两步,孟晚晴还打着伞跟在后面。
她被折磨的一脸无奈:「孟同学,你不是嗯嗯嗯答应不跟着我了吗?怎么还······」
「嗯嗯嗯。」孟晚晴举起手机的竹编小笼子,递给卢倾倾。
卢倾倾不接,「啥呀?」
孟晚晴冷不丁抓起卢倾倾的手,塞她手机。
那一剎那,卢倾倾甚至觉得手里的是个定时炸弹。
没炸。
她从竹笼的缝隙里细瞧,是两只什么昆虫。
孟晚晴:「螳螂。」
卢倾倾不解:「干嘛给我?」
孟晚晴笑眯眯的:「嗯嗯嗯。」顿了顿,又是冷不丁的,抓起卢倾倾的手,「你是好朋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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