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温杞谦惊愕,「你学过川剧变脸啊?」
卢倾倾梗着脖子:「那怎么着啊?能哄你的手段,我都用了,现在已然黔驴技穷、山穷水尽了!你再不赶紧翻篇,自己快乐起来往前看,天王老子来了拿你也没办法!别仗着我觉得你还不错就得寸进尺好不好?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女的哄男的?我不错了吧!」
被喷成这样,温杞谦也没挫了气势,伸手戳了下她的肩头,指着自己的脸:
「来,把我脸上的口水擦了。」
不知为何,温杞谦二指相併的一戳,像点了卢倾倾的什么机关,她眼神一晃。
喜欢的人,每次看他,都会生出新的喜欢。书房的灯洒着冷光,他俊美的五官像月下石,冷冽、峰秀。
卢倾倾这才发觉,朝他一顿猛喷,完全是下意识的自保——太容易陷入被他左右的情绪,一次又一次重新喜欢他,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深。
她怕失控。
温杞谦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伸过脸到她旁边,比刚才两人的距离还近。
他闭上了眼,等她擦肉眼看不到的唾沫星。
卢倾倾想狠狠抹两下算完,可伸出的手指不听使唤。
指腹轻轻擦过他的眉弓,心下不由自主嘆一声,这么高,上面的皮肉好薄。
触到他的鼻子,才知道这么高的鼻峰不会活动。
——她曾在卢祖音的片场看到过擤鼻涕导致假体错位的男爱豆,人变形的样子非常恐怖,像画皮掉了······
正犹豫要不要连温杞谦的嘴唇也趁机摸一摸的时候,卢倾倾发觉腰上一紧——
他的手臂环在了上面。
然后,她知道,原来男生的力量,可以把人钳制到肋骨濒临破碎。
温杞谦似乎要把卢倾倾当枚子弹,将他自己穿透,他手臂上的力箍得越来越紧。
吸顶灯因电流不稳还是别的原因?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听着有点像缠棉花糖时,砂糖破碎成丝时的声音。
空气似乎开始变甜……
「我害怕。」很久之后,卢倾倾这样讲。她提心弔胆了很多天,在卢祖音跟她讲了那些话后。
温杞谦松了松力,没松环着她的手臂,低声如嘆息:「我知道。」
「我还没说我害怕什么,你就能知道?」
他的下巴点在她的肩头,缓缓地。
「知道。」声音也是缓缓的。「从进门我找你,你不热情,我就察觉到了。后来······你看着电视跑掉了,我就知道。」
他跳过劳阿姨讲的恐怖故事:「我知道。」
卢倾倾的脸靠在温杞谦的肩头,滚烫,能听见他的心跳。
她想大声,却不可遏制地小声而嗔怨:「你知道你还这样!」
心中祈求:可别我一说,你真的撒了手!
他想说:我害怕你不理我,突然的不热情······
谁知到嘴边,却是:「天冷。」
一下打乱了卢倾倾酝酿到天际的瑰丽浪漫,恨的她直嘬牙花子,越想越不忿,一把推开温杞谦。
她牙花子呲出两米长:「冷你去盖棉被!买张电热毯!给你热成烤鸭!」
温杞谦被推的剎那间失神,像被突然抢了糖的小孩,他最近总因为卢倾倾而空落落的。
他偷撅起嘴,竟不显矫情,伸出小拇指,弯一个弧度。
卢倾倾不知温杞谦要做什么,只见他手指嶙峋修长,勾住了自己的小拇指。
他轻轻摇一摇:「不许忘记。」
「记得啥!」卢倾倾只知道自己的失落,不知道他的,口气不大耐烦,像个糙汉渣男。
「我们的约定。」
——去她的城市,一起。
卢倾倾装失忆,由着温杞谦突然变成小孩子似的,晃她手指。她疑惑,他怎么这么低智起来?刚才还像个霸横的「坏人」。
他在撒娇吗?······
温杞谦做到了他曾经承诺的那些,记得尺度。尤其是现在,知道了卢倾倾心中的担忧。
青春,就要和荷尔蒙做些对抗。
也就是从这天,温杞谦发明了靠在各自卧室门口打电话——
两个纸杯连着一根线,把她喜欢听的话、自己想说的话,拧在那条悠悠的线上,传过去。
再听她吃吃的傻笑,安慰长夜。
隔着细窄的走廊,像隔着银河。行星不可在错误的时间碰撞。
喜欢,并非一味的突破边界,而是知道边界后,去守护对方。
而讨厌,却是践踏别人的边界——
第二天上课,老师都上了讲台,卢倾倾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她下意识皱眉。
她听惯了温杞谦低沉的嗓音,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明明也是低音却扰人的音色,过了几秒,她才想起后面坐着的这个人叫刘天浩。
刘天浩突然嗓子夹扁的笑:「我在桉和酒店看到你了。」
卢倾倾惊讶回头:「什么时候?」
酒店名叫刘天浩说对了,说明看到自己不是瞎编的,可自己没看到过她!
回头间,因为刘天浩看人时夹着的白眼角,卢倾倾心中又想起画皮,她皱了皱眉。
刘天浩得意摇头摆尾:「哼。」
在卢倾倾以为她不讲、故作拿捏,准备回头的时候,刘天浩又快速一句:
「你和一个男的在一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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