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抹干眼泪下楼,已换笑脸。
温杞谦果然早已等在楼下。
——唉,也是他说,没有人喜欢等待,他却为自己耗费着时间。
当时自觉气氛微妙、躲避着邻居耳目的卢倾倾,这次并不避讳地,与温杞谦在小区并行。
她甚至准备自揭疮疤:「我们把有时候没讲完的话,讲完吧。」
他侧头,低头望着她,眼神比今日的蓝天还清澈,瞳仁自带光晕似的,声音低轻:「什么话?又是哄人的吗?」
他其实摸索出她那套到处批发的甜言蜜语了,但爱听······
卢倾倾压住内心还会翻涌的难过,一脸调侃:
「不不不!讲一讲把我抛弃的老保姆!」
——想说,过早经离别的,不止是你,我也有过。
愿今日我宽慰曾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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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同样是傍晚
卢倾倾和温杞谦下了车,还不到饭点,孙屹元在楼上还没下来。这个少爷秧子醒后要来杯酒醒醒觉,听会儿交响乐。
俩人等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
桉城除了冬季,其他三季都是旅游季,很多精明的游客避开旅游高峰,暑假尾期带着孩子来旅游,大堂里人头攒动。
也不知道是寓意特别的行李箱刺激了卢倾倾,还是嚷嚷人声显得过于喧嚣——
卢倾倾当年被老保姆抛弃,也是于热闹中。
故事还没开讲,温杞谦见卢倾倾已经气红了脸:
那天,放学,老保姆在校门口接她。
和之前放学的每个傍晚一样,太过普通,太过平常,俩人拉着手等红绿灯,司机在对面等她们。
以至于卢倾倾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等待中,老保姆接了个电话:「批了?真成了?什么时候拆?」
卢倾倾惊喜抬头,老保姆常常念叨着拆迁了,她儿子就能买房结婚了。
正替老保姆高兴呢,老保姆把卢倾倾一推——
掉头走了。
没有道别。
卢倾倾以为老保姆是走到一边接电话,可能拆迁款啥的要问,当着自己面谈不合适。
好脾气地站在原地等她。
路过的同学们和卢倾倾打招呼:「变灯了,走啊,到对面去。」
卢倾倾和同学招招手:「我等我家阿姨呢。」
「干嘛去了?」
「打电话去了。」
十几分钟后,学校门口清净了;
红绿灯变了好多次;
司机打电话来催卢倾倾:「怎么回事儿?往常这时候也该过来了。一会儿赶上下班高峰,该堵车了。」
卢倾倾背着书包:「放心了,常阿姨马上来了。我们马上找你。」
这时,她还在想,以常阿姨的性格,一定会大肆在亲戚面前宣扬一翻「翻身奴隶把歌唱」了;
常阿姨已五十多岁,人生得意的时候不多,遇到这样得意的时刻,让她多得意一会儿,自己不过是再等等。
没一会儿,司机又打给卢倾倾:「你站在那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卢倾倾正不明白为何司机要下车来接她,正张望疑惑的时候,司机从对面跑来,拉着她上车。
「怎么啦?」卢倾倾大为困惑。
司机已在发动车子了,显然要甩下常阿姨了,她心下这才慌起来,「常阿姨还在对面呢!别落了她!」
车子汇入车河,司机嚷:「还等常阿姨呢?!她不干了!」
卢倾倾坐在后座上一呆,没从震惊中愣过来,往后车窗一?,还在寻找常阿姨的身影。
「谁不干了?常阿姨刚才还好好牵着我呢!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司机撇嘴:「老常刚给我打电话了,说她家拆迁款下来了!」
「我知道!」卢倾倾笑了一下,指着还没从视线中消失的红绿灯口,「就刚刚,她接拆迁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呢。」
「她说,以后再也不给你干保姆了!这个月工资也不要了!今后不来了!他妈的老常,把你扔大街口上,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也吃不了兜着走!死老常,把你送车上也行!」
都没来得及消化司机的话,卢倾倾趴到椅背上,就拍了司机的胳膊一下:
「你骂谁死不死?!她比你大那么多,是你骂的人?!」
司机哭笑不得:「哎哟,我知道你是她带大的,她比我来得早,你俩有感情!但你看看,人家家里拆迁了,以后不靠你妈发工资了,暴发了,立刻翻脸不认人,把你扔大街上了!也他妈不告诉我一声去接你,还是我等急了眼,打电话给她,她才说把你扔那儿了!」
后座上的卢倾倾震愕到失语半天。
常阿姨!
那可是回北京后从小把她带起来的!俩人同吃同睡!
卢祖音那时候拼事业,经常成月的不回家,而常阿姨只有在卢倾倾周末上辅导班的时候才回丰臺的家里。
不上课的时间里,都是常阿姨在和她消耗彼此的时间。
这了得!
卢倾倾急了眼,总觉得司机有什么阴谋似的,叫他调头:
「我有常阿姨的身份证照片,我念给你地址,你给我开到丰臺她家里!」
司机有点犹豫:「成吗?我这都有行驶记录,开多了里程,跟你妈没办法报销。」
卢倾倾恼了,在车里发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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