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高,他的挺拔,他薄的背,让他像悬于陡崖上的孤独松树。
温杞谦就那样站着,不知在消化些什么情绪。
似乎,他接家里人的电话,也总是不会多快乐。
卢倾倾就那样望着他的背影——
最终,还是她上前。
可能是出门前领教过他的固执。
也可能是她想起那些漂亮男生,被她不再热情之后,他们会丧丧地跑来朝她「要一个说法」,她应对手段早熟练了。
好久没被「要一个说法」了,手艺有点潮,刚才被他一问,她才出现了卡顿。
于是,卢倾倾上前:「哎!」
拿温杞谦重新练练手。
这混蛋不按套路出牌,没有像小男生们那样一给面子就腆上委屈巴巴的可爱脸。
他甩过冻霜的侧脸,满脸写着「你欠我二五八万」!
「你有什么好这样的!」卢倾倾把眼神瞥向别处,不看他。
驮马的,早知道他不吃哄,直接不给他脸!
「我哪样?」行,他嘴没冻住。
卢倾倾一挥手,指着身后的墙,「刚才你还在那里笑得跟个烂南瓜似的,现在又甩个b······薄——情脸。」
使了使劲儿,也没敢骂出「甩个b脸」。
「那你要走,你也没说。」温杞谦的话踩着卢倾倾话尾就直辗轧了过来。
也许是他语速很快显得过于理直气壮,也许是这话对他俩来说也太「交浅言深」······
卢倾倾觉得脑子一乱,嘴巴解释得很忙:
「咱俩第一次几面,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质疑我吓到你的同桌,你还为她出头呢······」
这么乱的解释,温杞谦居然听懂了,语速快而坚决:
「我依然记得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绝不是为别人出头的意思。」
「你那时候就质疑我!」
邓雨菲把她误以为变态,朝温杞谦告状,这王八受了邓毛驴挑拨,见面就问她:你刚才吓唬人了?
抄!这仇能记错?!
温杞谦被卢倾倾脸上的愤怒牵扯,他终于表情松动起来。
这可叫胡搅蛮缠身经百战、沾光沾少了都是吃亏的卢倾倾逮住了缝隙,就等他张嘴解释,自投罗网。
果真,温杞谦中了计,语气不再那样过于冰冷:
「我从那时就······」
卢倾倾直接噼断温杞谦的话,气焰旺起来:
「你刚才就质疑我!你就是个耳朵根子软的!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信了就来质疑我!你妈说,你找你妈质疑去!我都听懵了!」
温杞谦还是吵架经验少,尤其是被牙花子呲出两米长的猫妖,她汪汪一顿,他脸上归于往日的平静。
脸上化冻了。
这了得?
显然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卢倾倾发展到叫嚣了:
「我转学我愿意?我跟我爸嚷嚷那晚,就是你去剪头发的时候,不早就听到了?我压根不想转学。就算现在转学,住校不住校,我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什么以后见面不见面,到底什么情况啊,都没了解呢!你有病啊,这么大反应?吃错药了你!」
虽然分贝不降,其实思维顺着出口的话,也有点点眉目了······
卢倾倾心底的气焰——有点瘪,眼神就有点飘忽,不再敢直视温杞谦坦然的目光了。
火气烧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脸很红。
还有一些想都不敢想的没头绪······
到最后,卢倾倾嘴里只剩咕哝:「我就算走,不会不跟你讲!还要你查查我的行李箱,省得你觉得我偷你东西!」
温杞谦是个敏觉人,早已觉得自己反应过激。
随着她的一句、一句,他的喉结一提、一提。
半天,他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落下来:「我只是觉得······好好告别,很重要。」
哦······也就是告别的结局是可以接受的,只需要有一个「好态度」。
卢倾倾心头掠过一阵——失望······
她忽然很烦海滨城市的天气,太阳说被云遮挡就阴了天。
阴天不像北京那样黑压,而是有种天海倒置的错觉;
捲来的海风带着一种不合季节的凉爽。
这八月末,不像夏,不像秋,像混沌象限。
余光里,温杞谦朝她转身,她不敢叫他张口——他一旦掌控了主动,总给她惹出一堆没来由的心情。
于是,卢倾倾先大声:「我要吃冰棍儿!」
怕温杞谦的那份执着,怕他一定要说些什么,她斩断所有他可能说话的机会,把手叠在嘴巴上,冲着马路:
「我要吃冰棍儿!要免费的!谁不给我买,我打瘸他!」
温杞谦可能怕被打瘸,带她买冰棍。
卢倾倾在便利店冰柜里只翻到一个绿舌头,她朝温杞谦甩一甩:「你小时候吃过吗?」
温杞谦摇头。
「那这个让给你了,我吃个小学生。」
卢倾倾的发言总是震惊温杞谦,但他还是很淡定地结了帐。
卢倾倾都吃上「小学生」了,温杞谦才转过弯:「怪不得你说这是小学生,是造型像。」
惊得卢倾倾转头:「不然呢?你不会连小学生都没吃过?」
「雪糕就只是雪糕,区别只在口味。」他不在乎造型。<hr>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