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归还在手里的鼠毛很干净,显然被打理过。
「是烂了。」温杞谦攥拳递到卢倾倾眼前,「张开手。」
卢倾倾抬眼看他,十分警觉。
他意味不明的抿了下嘴:「不是戏弄你。」
卢倾倾这才在温杞谦的拳下摊开掌心。
几个精小的零件从温杞谦的手里落下,卢倾倾的掌心拖住了。
一种轻盈的重量裹挟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迅速在掌心漫延。
卢倾倾下意识把手指蜷起来。
温杞谦本盯着零件的眼睛也闪了下上睫毛。
从高处看低处,是纵览全局的角度,卢倾倾索性蹲下,头低着去看手里的零件,这样什么角度都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她自己都不熟悉刚才脸上剎那间沧海桑田的神色,更不想让他误读。
温杞谦的声音再也不是从垂直于她头顶的三十公分处传来,有点遥遥的似的:
「这是多出来的。安装不回去了。」
卢倾倾没忍住笑,抬头质疑:「你不是理科?」
温杞谦低头看了卢倾倾几秒,「不是修理科。」
也许是仰着脖子太累,他看自己的几秒里,卢倾倾垂下了脖子。
他的拖鞋转过去,两人之间拉开了几步,声音有点轻:「那个包裹是给你的。」
卢倾倾好疑惑,他忽然给自己什么?大半夜的,点的夜宵?
可放包裹的时候以为是他的,摔得翻了几个跟头。
可能出乎预料的收礼让人总是心情愉快,卢倾倾一直望着温杞谦走到书房,看他在门口顿住、开门,甚至在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他的眼尾似乎微碾。
她忙收回伸长的脖子,转过身蹲行到包裹前。
拆开包裹,卢倾倾差点骂出声来。
怪不得那样大的盒子,因为里面的老鼠就好踏马那样大!
卢倾倾一米五多的身高团成球,那只仿真鼠就是她球体体积的一半。
这是他赔给她的拉弦老鼠。
虽然没有毛绒玩具惯有的化纤味道,但带着浓重的神经病味儿。
卢倾倾拖着巨鼠去找温杞谦,他果然在刷习题,笔桿在飞动。
顿了顿,她抱着鼠要熘。
「没关系。」他没抬头,还在写,像埋在事务中的男人——忙碌显得他很成熟。
卢倾倾尬笑一下:「可以打扰你几分钟吗?」
大概身置学习重地,语气也没了之前那种喳闹,不自觉地降调。
温杞谦的眼神流连完书桌上的题尾才抬头,「可以。」
他抬头的瞬间,卢倾倾才猛然间发现他戴着金丝边眼镜,双眼被蓝光遮住。
「你近视?」卢倾倾下意识问。
能看到在灯下因凸立而微微发亮的眉弓,「一点点,只是晚自习的时候戴。什么事?」
从书卷中拨冗出来,温杞谦的声音没有之前那样轻松,带着淡淡的悠远、沉和。
瞧瞧!习题快如刀,刀刀催人老!
「······」卢倾倾这才想起说正事儿,「你从哪儿买的这么大的仿真鼠?」
「外贸城。」习题把他的话刀短了。上午他还有心思扮演「温天真」。
也许是一听没什么重要的事,蓝光镜片偏了角度,卢倾倾终于看清温杞谦的双眼。
他一边答着她的话,却又扫了一眼桌上的习题。
「不必要,其实。」卢倾倾说完,有点后悔怎么会用了温杞谦惯用的「不必要」。
果然,温杞谦听到「不必要」,从镜框上方看着她。
对他来说,也许不是个积极意味的词语。
卢倾倾真信了他确实是不怎么近视,她在书房门口,他坐在书桌后,俩人隔着不算近的距离,他的眼神却能如此犀利,直盯。
「我的意思是,一个玩具而已,不必要赔的······」怎么说都不对了,当时确实是自己非要他赔的。
这才是「不必要」的解释,卢倾倾对自己有点无语。
「你说的,那只老鼠是你从小的玩具。你长大了,送你只大的玩具,就当它也陪你长大了。」
卢倾倾听了,竟然发现也有自己接不住的话。
这句「你说的」有点说不出的郑重。而她长大后和她长大前,和他并无任何关联。
脑子空了半天,她呵呵笑了两声:「这下不怕再当成真老鼠被拍烂了。」
可能她的笑得像讽刺?
蓝光镜片又对准了她。
卢倾倾心想,可别再交流了,尿不到一个壶里,她摇摇头:「你忙,我先run了。」
到了卧室,卢倾倾把巨鼠摆在床上,她俩静默了一会儿。
喵的,不知道是他送的这个礼物太别致,还是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真难安置这巨鼠,她只好把它关在行李箱里。
盖不上。
大个儿的赔偿也傻高!
卢倾倾坐在床上看关不上的行李箱。
怪不得骂人要用「贼眉鼠眼」!那双黑不熘秋的鼠眼从哪个角度看,都像is watching u.
卢倾倾看得想笑,又说不出出于何种目的,想要和卢祖音念叨一句林辞林的好大儿。
也许是他把卢祖音给的大红包转给了自己,毕竟是他说的,收了回扣,说句他的好话。
想到这个,卢倾倾觉得这个电话打过去提温杞谦,理由是多么应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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