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卢倾倾挡住她,大声责问:「我很可怕?」
长发女孩明显比卢倾倾大几岁,但气势比较柔弱,吓得把着扶手不动了,颤声:「没有······」
卢倾倾见了怂人搂不住火,何况是对自己光头有成见的,她拧着眉朝长发女孩:「那还不赶快下楼!」
长发女孩吓得摸着扶手就跑,半高跟哒哒哒响起来。
哒哒声像个可爱的小毛驴,卢倾倾逗她:「1、2、1——跑起来!」
长发女孩跑没影了,卢倾倾听到一楼传来朦胧的求救声——
——呵呵,打到温杞谦这里来了。
长发女孩和温杞谦的年纪相仿!
估计是情深深雨濛濛的同学啥的,从他家楼下受了惊,找他保护。
哟,温杞谦朝自己甩个b脸是给那女孩出气呢!
虽看不上他,但他和别人抱团,卢倾倾瞬间有种被排外的敏感,她翻个白眼珠。
吕伯庸傻着脸转过头,看了卢倾倾一眼,问温杞谦:「邓雨菲说的变态是卢倾倾?」
温杞谦正在敲屏的长指顿了一下。
喵的!被她猜中,还当着面对证。
卢倾倾心底破口大骂,恨温杞谦宇宙的所有人,全员傻狗!
无心在意吕伯庸低头朝自己寒暄着什么,卢倾倾只瞥见温杞谦一手回微信,一手的食指掩在鼻尖上,翕动了一下,眉心起皱。
进门后总不能老这么杵着,毕竟寄人篱下,卢倾倾重新燃起虚假的热情,走向温杞谦,伸出手,「你好——」
「呕——」——
温杞谦对卢倾倾的初次热情回应,是一个干哕的单词。
虽然他嘴唇闭合很快,狗嘴里并没吐出象牙那么大的东西,甚至连个唾沫星子也没喷出来。
但就是把卢倾倾得罪烂了。
温杞谦立刻攥拳捂嘴,另一只掌心扣着手机,朝卢倾倾一伸,顿了一下。
她猜不透这是禁止握手的意思,还是不许靠近的意思。
他拔着身板,别过头,整理自己。
尴尬让时间失去它正确的度量。
卢倾倾愣在原地两秒,却觉得像她爸老家的兵马俑似的,站死在原地有两千年那么漫长。
吕伯庸见机拉着卢倾倾到一边,轻车熟路拉开温杞谦家的冰箱,开了瓶可乐给她,「消消暑,赶路不轻快吧?家里大人不来吗?」
卢倾倾接过去,垂眼盯着瓶身。
尴尬激起的热血在体内冲撞,冰冷的可乐格外刺激神经,就巴掌大的接触,她已彻身寒。
吕伯庸问:「怎么不喝?」
「没吸管。」她喝饮料必须带吸管。
「喝可乐要什么吸管?」
卢倾倾直接把吕伯庸缓解的尴尬又复活:「握手也不需要干哕。」
她记仇。
温杞谦整理好了自己,听见这话,抬眸过来,望了卢倾倾一眼。
他居然没带干呕后的狼狈相,只沉了下喉结。
卢倾倾看都不看他,她是个非常没有耐心的人,虚假的热情压根不会有第二次。
可不会像石光荣一样,激情燃烧一辈子。
要是有锤子,倒可以给温杞谦激情的一锤子。
吕伯庸还在疑惑:「你们俩谁能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亲戚关系?」
也许吕伯庸想找破冰的突破口,但卢倾倾已放弃和温杞谦的关系建立,端着没吸管的可乐走开了。
随便那个傻狗解释去吧,把自己得罪烂了,一点寄人篱下的压力都无了,只剩「住你家是给你脸了,不然我怎么不住别人家?」
卢倾倾皇帝下江南巡行宫似的,准备自行参观温杞谦家,都不需要托他介绍。
但电话响了。
是她爸孙屹元。
正好有一肚子怨气趁机撒,不能叫温杞谦听见,卢倾倾躲进走廊寻地方接电话。
温杞谦正拐进走廊,往洗手间去,见卢倾倾眼观六路找地方,他只迈了一步就到了她面前。
卢倾倾下意识往后一躲。
走廊不算窄,但同时填两个人,瞬时有点狭逼。
温杞谦太高了,斜进走廊的光剪出他的影子,黑压压在卢倾倾身上,超出她头顶很大一截。
有一剎那的窒息,卡在她的喉头。
幸好他就顿在那里,腿没再动弹,只抬起一支胳膊伸过来,越过她的头顶。
来不及体味温杞谦什么意思,卢倾倾左手边忽然一阵光明。
开了一扇门。
卢倾倾本想抬眼朝他道谢,她并不是一味计较到小气的人。
但高度估量失算,抬了第一次眼,并没望到他的眼,只看到他领口上的突出的喉结——
她立刻垂下眼,躲进门里,忘记道谢。
孙屹元的大脸都满屏了,在那端喊了卢倾倾一声,她才愣回神,关紧门。
门口处早已不见温杞谦的人影。
每天都是孙屹元主动朝卢倾倾请安,总是笑哈哈的,在女儿面前永无烦恼似的。
但今天卢倾倾的脑门一跳在屏幕里,孙屹元的牛眼要呲出眼眶:「你小辫儿呢?」
一句话击中了卢倾倾烦躁的风暴眼——
自颳了光头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但分别受到计程车司机盘问、邓雨菲尖叫、吕伯庸摸头,最噁心的是——温杞谦朝自己干哕!
通向温杞谦的全宇宙都在暗戳戳表达着对自己光头的不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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