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黑手党是什么,彭格列又是什么,我更希望他可以自己向我说明这所有的一切。
因为这代表着坦率。
比起遮遮掩掩的去猜测我得知真相后的反应,直接说出来难道不是更好吗?
本来简单的事情好像都被搞的复杂了。
就像是一年前一样,我依然还是搞不懂男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我有想过要不要试探着提起。但又总觉得那样做了以后,即使得到了答案,也并不是我想要的。
纠结于这样的困扰中,没过多久,便在前往商业街的途中得到了纲吉的爸爸回家了的消息。
「诶?」
消息来的有点突然,我先是愣住了几秒,瞬间惊讶地看了过去,「阿纲君的爸爸,之前不是说在国外务工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貌似是在挖石油。
而且九月的日本,既不是新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节日,特意选在这种时候回来,难道是打算给许久不见的儿子庆祝生日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好像也——
「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即将开始,所以不得不回来了吧。」
里包恩淡淡地将话题接了过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偶尔里包恩也会这样加入我们的聊天里,大多数时候以打击纲吉为乐趣,偶尔冒出几句深沉的话语,但很快就会被纲吉吐槽回去。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纲吉一反常态地跳了起来,大声喊出了小婴儿的名字,语气里充满了阻拦的意味,像是生怕对方会说出什么不能说的东西来。
怎么好像有点奇怪……
心中隐隐有了这样的感觉,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试探着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可以帮上忙吗?」
余光之中,里包恩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唇角似乎是朝上弯了弯。
可还没等我仔细看,就见纲吉有些慌张地张大了眼睛,好像是瞪了他一眼。
待到再转身面对我时,他努力扬起嘴角、故作自然地干笑了两声:「没、没什么,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这傢伙的话不要太当真——」
真的是这样吗?
我顿了顿……
「好叭……」
手指不自觉地绞起,我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可我也知道,如果继续再这样追问下去的话,大概只会给他增加压力。而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所以,再等一等吧。
等到他愿意说出来的时候。
——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等到的并不是来自纲吉的坦白,反倒是蓝波受伤住院的消息。
医院洁白的病房里,京子、小春、以及碧洋琪都到了,床头上摆放着探病的鲜花和果篮,沢田阿姨坐在唯一的陪床椅上,伤心地小声说着什么。
「听说是看比赛的时候太激动,跳到了前面的坐席上去,刚好被掉下来的天花板给砸中了,到现在都没有醒来。医生也说还需要再观察几天看看才行。」
沢田阿姨抹了下湿润的眼角,半是担忧半是难过,望着病床上小小身影的目光充满了柔软的慈爱。
她轻轻地嘆了一口气:「不管是这个还是那个,每一个都不是可以让妈妈放心的啊。」
气氛有些沉重。
我看着需要戴呼吸机来维持生命体能的小男孩,一时间也说不出话。
在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个咋咋呼呼、一天到晚精力充沛的调皮性子,和此刻安静阖眸沉睡的样子相去甚远。
而向来感性的小春已经眼泪汪汪:「阿姨别难过,蓝波ちゃん一定没事的!在蓝波ちゃん醒来之前,小春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他!」
「是的,就是这样。」
京子也上前一步,声音温柔却坚定:「我也会留在这里,和小春一起照顾蓝波。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相信蓝波ちゃん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没错没错,还有阿纲先生他们也是!」小春握紧拳头,眸光明亮,「虽然因为相扑大会的原因暂时没法到医院,但休赛期间,他们一定也会过来的!所以蓝波ちゃん,加油啊,大家都在你身边呢!」
情绪充沛的语气很振奋人心,我也被她给感动到了,大力点点头嗯!了一声。
谁知小春转身就拉住我的手,含泪道:「还好阳菜ちゃん没有被伤到,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阿纲先生的!到底是什么相扑大会的场地这么危险啊——」
话语中好像出现了某个华点。
我:「……」
我:「相扑大会?」
「对啊,相扑大会。沢田君他们都去参加了,就连哥哥也跟着报名了,每天都训练到很晚才回家。」
解释了几句后,京子突然意识到什么,疑惑地看了过来。
「难道沢田君没有和阳菜ちゃん说过这件事吗?」
「诶……这样啊……」
我顿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挠了挠脸颊。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吗?
他好像确实没有提起过。
「什么嘛……」小春愤愤不平地叉起腰,「怪不得那天说起来的时候支支吾吾的,原来是瞒着阳菜ちゃん了!」
「这孩子,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