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将军还是自己想比较好。”千黎似是而非含混不清的回了一句。


    表达什么？


    她当然什么也不想表达。


    只是想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搞一波事情而已，无论对方信不信，他都会在心里种出一颗种子，何况她刚许诺了灵脉一事，就看袁州律能想到哪了。


    最好能来个兄弟阋墙啥的。


    阴谋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嫌多。


    袁州律若是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绝对恨不得当场就把千黎掐死完事，可惜很显然他中了计。


    别看千黎面上神色如常显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然物外的样子，背地里那简直笑开了花，恨不得拿两个荧光棒对着袁州律拱火。


    打起来，打起来！


    这一仗有着天降外援，南月这边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千黎用灵脉要挟着袁州律一行人一路互送到幽都，这才笑眯眯地把人愉快的送走。


    可惜南月到最后几乎下了死本的埋伏，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不要命的袭来，千黎“顾虑不周”，二皇子略施计谋成功从囚犯车中逃了出去，不知迹象。


    独留下九皇子一脸像是吃了翔一样的表情，被千黎押送回了帝都。


    在为金銮大殿上为他们接风洗尘的觥筹交错中，叶启看着一个人安安静静喝酒的千黎，琉璃眸中酝酿着不知名的情愫。


    回到幽都之后千黎并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就立在那里一声不吭，无论他说什么，都仿佛是个木头人。


    怪她吗？


    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李忠雄，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即便在妻女意外身亡外孙尚还年幼的情况下。所以当初千黎安排别的人去吸引火力引蛇出洞的时候，李忠雄亲自过去请了缨。


    千黎安排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南月的人觉得他们西月群龙无首然后轻敌，这样才能带着她那一队突击小队连夜行动悄无声息的接管连浣彻底打破南月的铁三角之阵。


    当初内定的诱饵并非李忠雄，而是另一个跟李忠雄很像的人作为他的替身，可即便知道这一切的李忠雄，还是义无反顾的取代了替身自己去了。


    甚至在出发之前把遗书都写好放在枕头下。


    单刀赴会，他就没准备回来。


    最终他们靠着她的计谋深夜取了连浣，第二天直取白城，让月都一瞬间变得孤立无援。赶到月都后，千黎亲自涉险去营救李忠雄，只不过天不遂人愿，终究还是没能把人救下来。


    从幽都出发之前，千黎趁夜离开营帐，独自带着个小包袱走到了幽都后山山顶，将李忠雄的头颅埋在上面。


    这是幽都观景最好的地方，北望帝都南望南月，无论是渴望征战抑或是一心归家都是必经之地。


    大雨滂沱而至，她在雨里唱了最后一遍镇魂歌，跪在李忠雄的坟头面前，小声道了一句：“国士无双。”


    叶启亲眼看着这一切，撑开伞默默地陪着她。


    那是他们离得最近的一夜，无论是心还是情感。


    “你恨我吗？”千黎的话犹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