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身体紧绷，想上前把付南弦赶出去。


    他不想听付南弦说教主。


    林青言伸手拦住扶柳，目光直直地看着付南弦。


    他的眼神平静，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慌张。


    光明磊落得很。


    不管他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不畏人言，不必藏着掖着。


    「青言，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免得脏了眼。」付南弦的视线只在墨天洛的身上扫了一眼后，就专注地看林青言了。


    扶柳面色复杂地看向付南弦，这是他期待看到的。


    但真正看到了，又有点惆怅。


    可谁让教主喜欢这个人呢？


    「呜呜呜……」墨天洛像砧板上的鱼一样，努力挣扎起来。


    他的眼瞳震颤，惊恐极了。


    由于想说话，他嘴里的口水越流越多，把布团都浸湿了。


    「有什么话，等看完再说。」林青言慢悠悠地说。


    扶柳的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要是看到墨天洛的惨况，付南弦也许会心软出手阻止。


    第37章 正道小哥哥x魔教教主37


    「好吧。」付南弦点头。


    林青言默不作声，付南弦也没说话。


    反倒是那个清秀的少年，看得津津有味的同时，还不忘点评。


    末了，少年还极为感慨地总结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体力不行啊。」


    付南弦偏头对少年道：「前辈，您……这么有经验？」


    「你想学？我教你啊。」少年笑吟吟地看着付南弦。


    「给书本便是，您亲自教就算了。」付南弦视少年为洪水猛兽，连连后退。


    少年抚掌大笑。


    扶柳拧了拧眉头，质问付南弦：「这人谁啊？你怎么和他很熟的样子？」


    付南弦一笑，道：「这是毒医万前辈。」


    「毒医万年青？」扶柳诧异，「四十多年前他就出名了，这……至少六十岁了吧？」


    六十岁弄得和十六岁似的，这老头子也太能骗人了。


    万年青笑道：「哪能六十啊。」


    「怎么不能？」扶柳心说你总不能十岁就名扬天下了。


    万年青强调：「我今年五十九。」


    墨天洛嘴里的布团已经掉落，他死鱼似的躺在地上喘息着，失神地看着前方。


    林青言扫了眼墨天洛，神色慵懒：「把人丢出去。」


    从始至终，付南弦表情未变。


    扶柳招呼着人薰香打扫，把地面上的血迹沖干净，将空气中奇怪的味道驱散。


    「看完了，如今你可以听我说了？」付南弦不疾不徐地问林青言。


    林青言说：「墨天洛和你认识那么多年……我刚刚那样做，你一点都不生气？」


    「是他有错在先。」付南弦道。


    「心里一点疙瘩都没有？」林青言站起身说，「付南弦，我告诉你，我就是这样的人。任性、自私、贪心、小气还特别小心眼。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谁若是伤我，我必然报复回去。我想要什么，就算是不择手段，我也会得到。」


    扶柳站在一旁，瞧见林青言放在身侧的手微颤着，特别想上前去握住教主的手。


    但是他知道，教主这辈子想要牵手一起走下去的人是付南弦。


    谁都代替不了付南弦。


    「可是青言在我心里善良又可爱，只是有点小脾气罢了。」


    付南弦纵容地看着林青言，眼中的温柔宛如甜蜜的糖浆，香甜的味道极容易将人包裹在其中，难以逃脱。


    林青言赌气似的开口道：「我故意让你看到她打我。」


    「她同我说了……但她不是第一次这样打你了，错的还是她。」付南弦说，「青言，你不用再考验我了。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从今往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他问了边沉鱼很多关于林青言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捨不得怪林青言。


    林青言鼻子发酸，他敛下眼，不想让付南弦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


    「可我一直都在逼你做选择，如果我以后不要你了，你就什么都没了。」


    「我只是将你的感受体验了一遍罢了。」付南弦不在意地说。


    被武林正道辱骂的憋屈，被世人厌弃的绝望，被所爱之人拒绝的惶恐……


    世间痛楚花样百出，哪里来的那么多感同身受，他感受到的苦楚，不过是林青言受过的冰山一角。


    万年青捂着自己的嘴，说：「我真是牙疼，你们俩可真是够了。快点把话说完，我要把脉了。」


    林青言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双手往身后一藏，瞪圆了眼睛说：「不准把！」


    「青言，别闹了，让毒医给你把脉。」付南弦走到林青言的身边。


    扶柳动了动唇，到底没说话，就由着付南弦一个人在林青言旁边哄着。


    「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付南弦软声劝着。


    林青言慢吞吞地把手伸出来，然后对付南弦说：「我……心里有数……我活不了多久……」


    「毒医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付南弦这话不知道是在催眠林青言，还是在欺骗自己。


    林青言咬着唇，带着哭腔说：「我早就知道结果了……你别难过才好。」


    「我一点都不难过。」付南弦努力挤出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