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院主神情淡然,道:“你口中的废物,是老夫的亲传弟子,看来,你是极为质疑老夫的眼光。”
老者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赔笑着道:“不敢.不敢蓝穆半圣的眼光是出了名的毒辣,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庸才,还是天才,我哪里敢质疑您老人家?”
“蓝穆半圣!亲传弟子!”荀瀚海和百里景都是一阵悚然,再次看向叶寒时,眼中那抹不屑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得是,忌惮。
没错,就是忌惮。
一位能令得蓝穆半圣收为亲传弟子的少年,年轻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样子,那他的天赋或许与百里守约有得一较高低的可能。
百里景涨红着面孔,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荡然无存,悚然道:“废叶.叶寒,你可要知,我是大司马第八个儿子,百里守约是我的胞弟,胞弟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嘛?”
“我跟百里守约是一母所生,你若是杀了我,我弟弟是绝对不会饶恕你,而等待你的,只有是死路一条。”
叶寒本就是不接受威胁的性格,加上叶府事件的仇恨,使得他心中怒意乱窜,手掌中的力道,增强了几分,硬生生把百里景提了起来,“你是在威胁我嘛?”
“咔!咔!.”
百里景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感觉喉咙快要被捏碎,连进得气到感觉不到。
此时,他清晰地感觉到面前的少年,杀意无比纯粹。
百里景真的害怕,毕竟他掌握着足以要了少年性命的情报,即便少年真的捏死自己,百里景也丝毫不觉得意外。
因为换作是他自己,绝对会那么做。
叶寒盯着百里景,眸子一沉,冷声道:“我下面的话,只问一遍,你最好竖着耳朵听好。”
“好!咔”
百里景老实地竖起了耳朵,不敢漏掉任何细节。
叶寒道:“百里景,岭南镇的那些黑市妖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原本百里景以为,叶寒会问他如何得知灵霜郡主假孕的事情,自己知道多少之类的话?
他甚至为此想好了一套完整的说辞。
可是,当百里景听到后面,旋即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全然不知道,少年所提的事情,是指那一件。
岭南镇?
那是个什么地方?
难道自己被这少年错怪了,看他那张充满愤怒的面孔,仇怨还颇深。
这叫什么事嘛?怎么就偏偏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岭岭.南镇,什么岭南镇?本少听到没听过,我也是第一次来到东域,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岭南镇?”
百里景说这话时,一脸的懵懂,可以看出,对于岭南镇的事情,他确实是不知情。
叶寒又道:“你九弟,百里守约,与千毒半圣可有渊源?”
百里景露出绝望的神情,委屈地快要哭出声来,他这辈子还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羞辱,“我们虽是胞亲,却也没有理由告诉我,他与何人相交,再说.他本人,大多数时间都在三院首府,我怎么能知道他与千毒半圣的渊源?”
叶寒瞧着百里景慌乱的眼神,确实可以肯定,他根本就没有参与过此事,这件事很可能是远在帝都的那位百里守约,瞒着他的兄长做下的。
百里守约目的就是擒住叶寒父母,以此作为条件,要挟他,退掉婚事。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全天下,应该再也寻不到第二个人,还具备同样动机的人。
啪!啪!啪!
后方,一阵包含着快意的掌声,骤然响起。
叶寒寻声望去,左方位置上,坐着一名身着玄色劲袍,相貌俊朗,脸上时时刻刻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微笑,却丝毫不影响那股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将领气质。
仅是一眼,叶寒便知道,这人估计就是那位荀副将军,与荀归海争夺将军大印的,荀瀚海。
荀翰海一面极具嘲讽地鼓着掌,一面站起身,来到叶寒身边,与悬在半空上面的百里景对视着,笑道:“这百里景,意图袭击驸马,确实是死罪,我奉劝驸马一句,最好捏死他的好,毕竟你的事,可是被他翻出来了,百里景不死,你就得死。”
“这件事我可以在面见亲王的时候,给你做个见证。我能保你全身而退,虽然.这样你会得罪大司马,但好比被这孬种百般羞辱一番,再给捅出去,来得痛快。”
百里景那双泪花打转的眼睛里面,突然爆发一股怒意,喝道:“姓荀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思。”
“你们荀家,觊觎灵霜郡主,不是一时半刻了,否则,也不会令得福安将军,亲自来到千水城求婚。”
“叶寒若是杀死了我,你荀瀚海,便能乘机求取灵霜郡主,你好毒啊,荀瀚海,可惜我弟弟绝对不能让你得逞。”
叶寒自然也不会相信,荀瀚海会为了自己跟亲王当面解释之类的话,若是连这种最低级的怂恿都能影响到他的判断,他前世也达不到尊者境修为。
他道:“如果我为此事要杀他,副将军,难道就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全嘛?毕竟你可是同样知道此事,我完全没有必要,给自己留下祸端。”
荀瀚海心理素质,确实比百里景强出不知多少,面对叶寒颇具杀意的话,荀瀚海也只是淡然一笑,道:“其一,我与驸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其二,你果真有此想法,也得考虑一下青耀云甲军团的铁骑,答不答应你?”
“第三点,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一日之内,连杀大司马和驻疆大将的子嗣,即便是萱灵女帝陛下,恐怕也别想护你不住你。”
荀瀚海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大夏朝廷,虽然是皇帝最大,但是一位占据朝堂大势,一位手握重兵的大臣,为保子仇,逼杀叶寒,萱灵女帝也不敢过于包庇,否则会寒了天下人的心。
叶寒眸子微微一凝,他发现这荀瀚海,确实比荀归海难对付的多,单凭他敢只身前往驸马府,就能看出。
难怪连亲王都称赞他是个将才。
啪!
叶寒手掌一挥,将百里景扔出门外,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声道:“滚!”
荀瀚海一怔,他想不到这位驸马,如此特立独行,他上前一步,急忙道:“你就这样放过百里景,这可是就等于放虎归山,迎来必将是百里景的疯狂报复。”
叶寒瞥了他一眼,道:“百里景,不过是一枚棋子,我杀了一个,还好蹦出十个、百个。即便我摆脱了大司马府的烦恼,恐怕我同样会沦为,副将军手里,任意玩弄一个的傀儡。”
“毕竟欺瞒皇室,轰杀帝都大臣,无论是那一条,都是足以死上一千次的大罪刑,而两点却全被你一个人捏着,我往后想要安生也难。”
“哈哈.有趣,实在有趣,难怪荀归海会败得那么惨,你这人实在是有趣。”荀瀚海瞟了一眼殿外离去的百里景,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他又道:“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招惹小人。显然,那百里景,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人,我和你算是把他得罪死了。”
叶寒道:“无所谓,他本也没打算跟我相安无事,我是不建议,加深他的恨意,倒是副将军,你跟他似乎没什么仇怨,为何要招惹他呢?还是,你真的以为,靠你的三言两语,就能令得我杀死他。”
荀瀚海神情微沉,道:“我平生最恨有两种,蔑视我的人、讽刺我出生的人,这草包,两样全占,你说能饶恕他嘛?”
叶寒道:“蔑视的人,跟嘲讽你出身的人,你确定不是同一种人?”
“蔑视我的人,是小看了我的未来,嘲讽我出身的人,那是对我生母的侮辱,自然不是同一种人,若是有人不幸两种全占,只能是死路一条。”荀瀚海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