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尚楚撸起袖子,「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你丫给我等着,我今儿不打死你我——」
「弟兄们,」齐奇转头喊了一声,「他骗了咱们这么多年,认错态度还这么恶劣,揍不揍?」
「揍!」
办公厅里几十号人齐齐狂吼。
尚楚一个激灵,耳朵差点儿没给震聋了,赶紧认怂,把书本在头顶扶稳当了,又见着刚刚小陆挥着手臂喊得最大声,于是对白艾泽说:「白sir,你一队反了天了,你就不管管?」
「集体活动,」白艾泽抿了一口咖啡,笑了笑说,「鼓励参加。」
「平时斗地主没见你这么积极,」尚楚嘀咕了一句,又不服气地说,「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白sir也骗你们了,凭什么就搞我一人啊?」
「我们白sir,刚正不阿,正派耿介,」小陆振振有词地说,「从来不骗人,要不是被警花你带偏了,怎么可能瞒了我们这么久?」
「就是,是这个道理。」
「对啊,白sir多正派一人啊!」
一队的给自己队长说话就算了,二队的也个个都向着白艾泽,没一个胳膊肘向内拐的,尚楚咬了咬牙,愤愤地说:「我说白艾泽给你们下什么蛊了?把你们整的五迷三道的啊?」
白艾泽好脾气地笑笑,放下咖啡杯,作势要起身:「不然我也上去?」
「不用不用,」齐奇笑出八颗牙,赶紧说,「白sir您坐稳了就成。」
尚楚给活活气乐了:「就你这狗腿劲儿,不知道的以为宋尧家赫鲁雪夫成精了。」
「我家赫鲁雪夫仙逝一年半了啊,」忙完手里的活,匆匆忙忙赶过来看热闹的宋科长说,「逝者为大,请尊重过世先狗。」
「滚滚滚!」尚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赫鲁雪夫走的时候你他妈大醉一场,躺路边边哭边嚎,闹得路人以为你是苏联特务还报了警,还不是老子辛辛苦苦把你背回家照顾了你一晚上,操!」
跟在宋尧后边的翁施眨了眨眼:「宋哥,你喝醉了真好玩儿。」
「闭嘴!」宋尧瞪了小徒弟一眼,靠着墙说,「我怎么记得当时是咱们白sir把我背回去的,你站在边上录视频,边录边笑,差点儿没笑撅过去。」
尚楚被当众揭穿,面子有点儿挂不住,皱了皱鼻子赶紧转移火力:「宋科长也知道这事儿,他也骗你们了,赶紧让他也上来作检讨!」
「不是的不是的!」翁施立刻跳出来护着宋尧,「宋哥肯定不是故意的,他肯定被尚队威胁了才不敢说的,不然我替宋哥罚站吧,我在警校站军姿可厉害了!」
「把你能的,」宋尧笑着点了点小徒弟浑圆的后脑勺,拉着他的胳膊往后一扯,「你罚什么站啊,要站就站我边上来。」
白艾泽眉梢一挑,忽然垂眸笑了笑。
「靠!」尚楚也笑了出声,「小翁,你不是最崇拜我吗,这么快就叛变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还是很崇拜您的!」翁施赶紧解释,接着又悄咪咪瞥了宋尧一眼,嗫嚅道,「不过我现在最崇拜宋老师了。」
这才没过去几天,怎么就「最崇拜宋老师了」,尚楚刚想问翁施送宋尧回家的那晚是不是发生了点儿什么,齐奇用警棍点了点他的脚背:「尚花儿,别转移话题啊,认错态度端正点儿!」
「好好好,」尚楚被头上那本书压的脑袋疼,乖乖举手投降,「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大错特错。」
「错哪儿了?」小江问。
「错在没早点儿把这事告诉大家。」尚楚有一说一。
大明接上:「什么事儿啊,说清楚点!」
「你他妈审犯人呢?」
尚楚眼睛一瞪,大明条件反射,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和白艾泽说:「白sir,赶紧管管你家这o老虎!」
白艾泽本来就心情大好,听见「你家」这两个字更是愉悦的连眉毛都带着笑,抬头对尚楚说:「好好认错,坦白从宽,加油。」
他还有脸说加油?加的哪门子油啊?
尚楚愤恨的脸上七个孔差点儿冒出青烟来,但这事儿归根结底是他办的不地道,共事了这么多年的哥们儿,都是一起经历过大生大死的,早就比亲兄弟还亲了,自己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瞒了这么久,确实不该。
「哥哥弟弟们,我错了,」尚楚耐着性子,表情真诚、语气沉重,「我不该瞒着你们我和白sir搞对象这件事儿,我检讨,深刻检讨,我请大伙下一星期馆子,够诚意了吧?」
白艾泽眉毛一抬,给了尚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意思是「请大家下馆子最后还是要我出钱,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尚楚沖他「啧」了一声,意思是别在意这种细节。
「还没了呢,」齐奇哼了一声,「前男友是怎么回事儿啊?」
「前男友?」尚楚眨巴了两下眼,开始瞎掰,「我说的是钱男友啊,有钱的钱,白sir这么有钱,可不就是我钱男友吗?」
齐奇又问:「你和白sir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这不是很明显了么?
尚楚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omega,他是alpha,我俩是躺一张床在一个被窝睡觉的关系。」
「你们睡在一起多久了?」小陆问。
「七年多了得有,」尚楚捏着指头算了算,「我们高三就看对眼胡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