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丧期,简单便可,不宜铺张。」司宴想了一下,这个秋猎不办也不行,不办就说明今天不行。可是令年的税收摺子郡县例报早就上来了,今年年景很好,又无战事,必须得办。
司宴便找了一个藉口,先皇丧期,简办就可以。
一场朝会下来,事情还是有些多。下朝司宴便回兆和殿批摺子了,今日司寄不在,司宴还有些不习惯。
「司寄呢?今天该他当值呀!」司宴随口问道。
窦玉听着在身后掩嘴一笑:「今儿个魏家郡主约他游湖採莲蓬,司将军早就和人换值了。」
司宴听完眸子一抬:「这就被魏家收买了呀!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呵呵!」窦玉听着司宴的话在什么乐呵呵的笑了笑。
「传旨礼部,秋猎钦点魏家郡主及魏家老夫人一起。」司宴想到了什么,转身看了一眼窦玉。
窦玉马上点头:「是!」
秋猎按制,一般只有皇亲国戚会伴驾左右,一般贵胄不能随侍。但是有了陛下钦点就不一样,这是殊荣。
「陛下,昨日才和魏侯吵架,今日便降旨。是不是有些不妥。」窦玉提醒道。
司宴摇头:「没有什么不妥,朕太了解魏淳了,他生不了多久的气,想明白了就会好的。」
窦玉默然,无奈的跟着司宴。
「魏侯其实只是想要陛下一句话。」窦玉轻声说着。
「这一句话很容易吗?后位,事关江山社稷,满朝文武谁能容得下他魏淳。」司宴苦笑,先皇那个时候说的极对。
他註定是司家帝王,註定了三宫六院,註定了要去辜负魏淳。
司宴知道如今的他,羽翼未丰,无法左右满朝文武,无法撼动「江山社稷」这四个字。
第二十六章 送还。
旨意是窦玉亲自送到镇北侯府的,送到窦玉便回了皇宫,太后依旧把蔡荣阳留在宫里的,宫里的事情他还是得仔细的盯着。
「这是?」魏母捧着司晏的旨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魏淳。
「哥哥,你最近是不是办事太得力了?」魏娴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只是一脸的笑意的看着魏淳。
魏淳看着魏母手里的圣旨,有些眉心发疼,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司晏了,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看懂司晏过,只是他自以为的懂罢了。
「你怎么以为我最近办事得力,万一不是呢?」魏淳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魏娴。
「上一次进宫,陛下还在说您喜欢菊花,还特地让窦公挑选几盆让我带会来说是送给哥哥的。这一次又记起我和母亲,特地许此殊荣。」魏娴说着便凑近魏淳,然后在魏淳的耳边小声的说着;「嫂子,是喜欢你的,哥哥。」当着魏母的面,魏娴不敢喊司晏嫂嫂,但是在魏淳面前她敢。
魏淳的眉头一挑,那天只顾着找司晏问个答案,最近又被老侯爷的死绊住,完全不记得那日随着魏娴回来的几盆菊花。他喜欢开得特别盛大的花,因为初见司晏时,那一眼的惊艷。
「淳儿?」魏母有些担心的看着魏淳。
「母亲不必忧心,是因为小妹的婚事。最近昭宁长公主府递过帖子,若是母亲点头,不久内庭便有旨意下来。想是因为如此,陛下才会赐下此等殊荣,母亲到时候也可以再看看司寄,和乐阳公主多聊聊。」魏淳敲了一眼魏娴。
魏母这时蔡松了神色下来,慈爱的拉住魏娴的手:「娘不盼别的,只盼能有一个人把你护在手心,带你如珠如宝,护你一生安康便好。你哥哥已经陷进去了,你万不可再出什么事端才好。」
「阿娘放心,娴儿最乖了。」魏娴马上抱住魏母。
看着面前的母亲和妹妹,魏淳也轻轻笑了出来。
自从安排了大小朝会,司晏轻松很多,朝中的大臣也轻松不少。下午闲来无事,司晏就在画画。先皇若不是想把他培养成君王,他自己其实是想做个画师的。
「魏候今年更加稳重,比起当年,更有老魏候的风采。」窦玉在一旁给司晏磨墨,一边磨还一边看向司晏笔锋下的人物。
「朕倒是希望,经年过往不管多久,他少年依旧。」司晏放下笔,拿起手里的纸,上面是今年的魏淳,稳重成熟,偏执狠厉。
「陛下,人总会长大的总会老的。」窦玉也放下手中的墨块,恭敬的立在司晏的身边。
「是啊!年少时的魏淳留在了永靖关,归来的魏淳是长大稳重的魏淳。」司晏把手里的纸张举高,待墨迹干透才转身交给窦玉。
「找个好的匠人,给朕裱好一些,去年的画裱的就差强人意。」司晏又回身,继续拿起随意地写写画画。
「是!」窦玉不敢,怠慢连忙应下。
去年是司晏还没有当上太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先皇还在气头上,将司晏秘密软禁在兆和殿。他出入都会受到限制,那幅画还是他花费好大的力气,才裱出来的,结果自然会差强人意。
「陛下,魏候来了,在殿外。」这是司寄突然进来通传。
司晏笔一顿,魏淳怎么那么乖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窦玉,把画拿进去。」说着司晏便起身朝着司寄点头:「召魏候进来。」
司寄行礼低头,转身便出去了,不一会儿,魏淳便进来。
「臣参见陛下!」魏淳没有走近,而是在大殿的时候就跪了下来,远远的看着司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