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欣然老爸哼了声,等会儿输得底朝天的不知道是谁。
沈放家过节实在热闹,小区熟悉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股脑地上门聚众打麻将。麻将机洗牌的声音、电视剧里夸张的配音、游戏机的音效声此起彼伏,谢惊寒陪着打了几圈,输得不多不少后下了桌,去厨房帮忙准备晚饭。
「闹挺是吧?」沈嫣见他进来,将番茄递给他示意洗一洗,说:「过年更闹,虽然年夜饭在酒店吃,但小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要来,不过到时候吃完饭拿了压岁钱你们小辈该跑就跑,也没什么事。」
谢惊寒抿嘴笑了下,说:「这么大了还有压岁钱吗?」
「能有多大?」段嘉看沈嫣挽起的袖子掉了下来,轻柔地帮她捲起,笑说:「在我们眼里再大你也是小孩。」
沈嫣笑着凑过去蹭段嘉鼻尖,被段嘉温柔地捏了捏脸。谢惊寒被这毫不掩饰的恩爱秀了一脸,有些不自在地将洗好的菜放进菜篮里,说:「小乖去哪了?」
「应该和薛策上楼了。」段嘉声音温和地说:「小寒上去看看,他俩凑在一块肯定要抽菸,你得管管。」
段嘉说得没错,沈放和薛策两人确实是躲在二楼阳台抽菸。
一月初的冬夜寒风刺骨,两人却都不想动弹,沈放靠着栏杆接过薛策递来的打火机,火光明灭,沈放细白的手指夹着烟,轻而缓地吐出白雾。
「你怎么还能和谢惊寒在一起。」薛策弹了下菸灰,说:「挺神奇的,你俩现在的状态跟谈了七年恋爱没分开过似的。」
「我等的不就是他吗?他回来了我就和他在一起。」沈放有些不舍地吸了两口,手指夹着没在动,让它静静燃烧,说:「有什么问题吗?」
「我能有什么问题,又不是老子和他恋爱。」薛策仰头看黑夜里的天空,说:「这个问题我想问好久了,你不缺钱不缺爱,物质上要求不高,精神上的追求也有,」薛策转身看他:「谢惊寒条件是好,但也不过是稍微俊点有钱点,你干嘛非他不可。」
沈放抖落菸灰,挑了下眉,说:「只是稍微俊点有钱点吗?」
薛策草了声:「扬了吧,你没救了。」
沈放开始笑,凑过去问他:「那你干嘛又非陆悠不可?」
薛策:「......」沈放的烟还剩半截,他看了半响,在想是抽完还是灭了,想了半天没忍住,刚准备送到嘴边,熟悉的脚步声渐近,窗帘被拉开,沈放手指夹着缭白雾的烟和谢惊寒对视。
下一秒,沈放慌忙地错开和谢惊寒对视的目光,手指飞快地蜷缩,冒着火星的菸头在他掌心碾灭,疼痛和滚烫瞬间袭击了他的手心。
「沈放!」谢惊寒声音都抖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掰开了他紧握的手指,揽着沈放急忙就往浴室走,冰冷的水被打开,谢惊寒握住沈放手心在水下沖洗。
薛策被这架势弄愣了,他吐出烟圈,心想不就他妈一个菸头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大一个烫伤。
卫生间里只有水流动的声音,沈放握了握手指,小声说:「就是菸头而已,不疼的。」
谢惊寒没说话,冷着脸取下毛巾轻柔地帮他擦拭干净,而后看都不看沈放一眼,走出了卫生间。
沈放站在原地,心慢慢落进了低谷。
薛策贱兮兮地靠在门框上:「嚯,好大脾气,一点都不知道疼人。」他还想再说两句,却被身后的人毫不客气地推开了,谢惊寒手里拿着烫伤膏,叫他让让。
大魔王冷着脸的气势薛策扛不住,满身贱气收起来,热闹也不看了,对沈放挥挥手:「走了豌豆公主。」
谢惊寒捧着他的手,将药膏涂抹在沈放掌心那个粉红的印上,因为动作太轻柔,沈放有些痒,手指控制不住地蜷缩,谢惊寒握住他的手用了点力,语气很淡地说:「别动。」
沈放踮起脚去亲他,却被谢惊寒阻止了,沈放有些没站稳,眼睛都红了,差点掉眼泪。
alpha给他涂抹了药膏,看了委屈兮兮的沈放一眼,说:「有烟味。」
沈放握住他衣领下摆,低着头喊了声老公。
谢惊寒嘆了口气,他手捂住沈放白皙的后颈,略微施力让沈放靠在自己胸膛上,他吻了下沈放的发间,说:「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抽菸,先下楼吃饭吧,吃完饭我们聊聊。」
因为懒得洗碗和收拾餐盘,沈放家都用的一次性碗筷。吃饭时围了一个大圆桌,谢惊寒端着酒杯给每个长辈敬了酒,饭桌上没有喝酒划拳耍疯的习气,因此谢惊寒也就是走个过场,酒喝得不多。
饭桌上一群人讨论国际形势,向谢惊寒传授企业的运营之道,瞎编得十分有一套;薛策和岑欣然用手捂着脸,岑欣然羞耻地说:「这饭桌上明明就只有一个真总裁,但你们这架势我还以为开的是某公司的高层会议。」
场面一时非常快活,笑声起伏。沈放无意识地捏着勺,刚想喝汤,被谢惊寒轻轻挡了,他将一旁放了许久的排骨汤端到沈放面前,示意沈放喝这个。
沈放抬眼看他,谢惊寒还是很冷淡的模样,只是将剥好的虾放在了他的碗里。
晚饭后一群人继续搓麻将,沈放洗了个澡,把全身都搓红了,用草莓味的牙膏漱了两遍口,闻了圈确定没味道后才去了谢惊寒的房间。
谢惊寒靠着床背坐在地毯上,光着脚,正在看书,听见沈放来抬起头,拍了拍身旁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