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外，老师们看着六号考场高楼起、高楼塌，三千天阶与因果线一同消散，神情感慨。


    但看到司律被紫极卫送回九巍山的途中挣扎苏醒，吩咐了一句去归陵找温绒后继续昏迷，已经快到九巍山的紫极卫又匆匆拐弯去归陵，老师们感慨的表情都变成了无语。


    “总有些同学致力于把伪无限流热血校园文变成腻腻歪歪的偶像剧。”诸葛娴开始指指点点，“在这次考场上，行诃的表现格外突出，或许是前面几个考场都挺倒霉，这个考场便成了他的主场——虽说多有坎坷。我有预感，行诃这一次分数会很可观。”


    “相比于分数，他们在心境上的收获才是最重要的。”司昀校长说道，“经此一役，希望他们能明白如何立身持道，明白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明白深陷大道熔炉中时，该如何自渡。”


    “现在说总结语还太早了，”童镜突然面无表情地插话，“司律刚刚苏醒的那一下给我打了个申请，让我延长他们在考场逗留的时间，理由是要善后。”


    司昀问道：“你答应了？”


    “当然，烂摊子那么大，他们肯善后我为什么不答应？”


    圣器也不想加班好吗？


    童镜还给他们设了附加题作为善后奖励。


    司昀：“你就不怕他们善后之后，给你留的烂摊子更大？”


    童镜：“……”


    草，她竟无法反驳！


    看着童镜陡然警觉起来的表情，司昀笑了笑，目光回到主屏幕上。


    ——


    考场内。


    方寰陨落后，天阶消散，天斗汇灵阵自破，高塔倒塌，繁虚宫四面楚歌，很快便覆灭了。


    被困的人也都重见天日。


    七个主祭品被捞出来后不久，困在断灵谷的各家掌门人也都被解救出来，迎回各家。


    因为温大夫在归陵，甄可爱、楚流汐、行诃、应拥雪和韩轶也陆续被送过来，住进温大夫的医馆，方便集中救治，七个主祭品里，只有赛恩因为远在极西没法儿过来，其余人基本都在归陵一起当病友。


    问题倒也不大，赛恩伤势不算重，恢复能力又强，阿尔娜能照顾好他。


    甄可爱的伤势是最轻的，其次便是温绒。温大夫先是稳住行诃和应拥雪的情况，再以最快的速度先救温绒，让小猫咪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抓过来当助手。


    伤势最重的行诃和应拥雪由温大夫全天候救治看护，温绒负责其他人的治疗。


    倒也没什么难度。


    躺了两天后，甄可爱和楚流汐便活蹦乱跳了，各自被家里人接走。


    甄可爱倒是想留下来玩玩，但甄庄主的毒还没解，她爹也刚从断灵谷出来，需要休养，她只能回去代理山庄事务。


    他俩走后，医馆便安静了许多。


    归陵地理位置偏北，冬季未过，雪在高塔坍塌那日停了一会儿，如今又开始继续下。


    温绒从药房里出来，拎着食盒走在游廊上，看了一眼院子里不知道是在扫雪还是玩雪的秦弦和林翎，继续往前走，拐过一个拐角，走进一间房。


    房间里是司律。


    他的伤势不算轻，但也不致命，如今外伤基本痊愈，只是过度使用窥天机的反噬没那么容易好，人还虚弱着。


    温绒走进去时，看到司律正坐在床上，伏在床上小桌上写着什么。


    “该吃药了。”温绒提醒了一声，走进去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端出一碗药，送到床边。


    司律侧头望去，笑吟吟地接了碗一饮而尽。


    “辛苦了，猫医生，”他轻笑道，“今天忙吗？”


    温绒摇头。


    甄可爱和楚流汐都痊愈回家了，韩轶也没什么大问题，他现在闲得很。


    “那就坐下来聊一会儿。”司律顺手把床上小桌推到床尾，自己往里头挪了挪，给温绒腾出位置。


    温绒想了想，恢复猫形，灵活地跳到床上卧下来，仰头望着司律，喵了一声。


    来，聊吧。


    司律顿了顿，又笑了起来，把猫抱进怀里。


    “我给主考官打了申请，接下来我们可以在考场里多留一两个月，也可以随时结算本场积分，离开考场。”他一边摸着宝贝猫咪，一边缓声说道，“我有些想法还没实现，所以准备留下来。”


    “喵？”


    “对，就是我刚刚在写的东西。”说着，司律抬起一只手，隔空取来床尾小桌上的那张纸，给怀里的猫猫看。


    猫猫刚看一眼，便惊愕地往后一仰，后脑勺抵在司律胸膛上，“喵？”


    建立学校？


    “此方天地灵气衰微，无人飞升，因此覆灭的宗门和世家不计其数，很多术法也都由此失传。”司律轻声道，“而且先前方寰为了筑天阶，杀了不少人填塔，其中就有不少是稀有术法的继承人。所以我想，建立一个学校，尽可能地收录术法，让那些术法可传于世。然后再编写一些修行基础课本，引导新入道的修士如何修行，好让他们少走些弯路。”


    因为身体虚弱，司律说了这一段话后便有些疲惫，歇了口气才继续往下说，“反正模式和名字都是现成了，就叫问道学宫。”


    温绒：“……”


    好家伙，我创立我的母校是吧？


    “地点么，我打算设立在断灵谷和繁虚宫遗址之间，请归陵柳家来设计和建造，再请蓝氏家主为学宫设下守护大阵，然后就是术法的抄录和收集，这个需要联系一下其他掌门人，以及其他同学……”


    司律一点一点说着，想到什么说什么，猫猫仰着头认真听他说。


    这个听起来有点离谱和天真的设想，在司律的缜密计划下，居然还真的有那么点搞头。


    建学校最基础的其实还是要有钱，但司律现在不缺钱。


    钱从哪儿来？从繁虚宫和混沌灵地来。


    修养得七七八八后，司律便立刻开始自己的计划，顺利联合九巍山、东海楚家、归陵柳家和蓝家、无疾谷温大夫、飞绛山庄，开始建学校。


    留下来看热闹的考生们也被抓壮丁，会编课本的编课本，不会编的便去抄书，反正除了小猫咪以外都不能闲着。


    远在极西的阿尔娜、赛恩和洛伊逃过一劫。


    就这样忙着忙着，寒冷的冬天走到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