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秋走到顾老夫人面前，语气和缓，“没瘦。”


    “胡说！”顾老夫人抓住她的手，看着看着眼圈都红了。


    “你这傻丫头，小时候脸是圆的，现在瘦成什么样了？”


    众丫鬟哑口无言，要说瘦，大小姐为了身材，饭都不敢吃几口，那小脸儿比二小姐尖多了，也没见老夫人多看一眼啊！


    顾老夫人扫了眼屋子里几个窃窃私语的丫鬟，心烦意乱地挥挥手，“都退下。”


    很快，屋里只剩下老夫人和顾清秋。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好啊，六年不见，你都成大姑娘了。”


    看着顾清秋精致的眉眼，顾老夫人想到了从前。


    当初，顾清秋被送去凉州，老夫人借口回乡礼佛，实则去了凉州，亲手带顾清秋长大，一直到她十岁才离开。


    顾清秋的神情依然淡淡的，可目光却很温和。


    她坐在顾老夫人手边，用帕子擦干净手，剥了个橘子，又用竹签挑去籽，摆在老夫人面前的碟子里。


    “今年嗽疾有没有发作？”


    顾老夫人甜滋滋地吃着碟子里的橘瓣，“天一凉就用你差人送的药，好多了。”


    接下来，顾老夫人拉着顾清秋说道：“听你爹说，给你定了门都城的亲事。”


    顾清秋随口应了声。


    顾老夫人摇头，很是不满，“你爹眼光差，这亲事奶奶替你退了。”


    顾清秋抬眸，“过几天我自己去都城，顺便把亲退了。”


    很快，到了饭店。


    顾元德派人来探口风，没想到听说顾老夫人去了顾清秋的院子，还不让人跟过去。


    顾元德暗道不好，难道顾老夫人被顾清秋得罪狠了？去客院收拾顾清秋了？


    顾元德怕老夫人气坏了，于是连忙往客院去，脸色铁青。


    要是老夫人刚回来就被气病了，他这老脸往哪儿搁？


    路上，顾元德遇到了同样闻讯赶来的杨氏。


    杨氏一边走一边劝，“老爷，别生气，说不定老夫人是喜欢清秋呢？”


    顾元德瞪了眼杨氏，“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杨氏不说话了，她表面吃瘪，心里却乐开了花。


    客院的门一开，传出来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听着就像是老夫人在发火。


    杨氏走得比谁都快，忍着笑说道：“老太太，您别和孩子计较……”


    话还没说一半，杨氏的脸都绿了。


    客院里，顾老夫人和顾清秋正坐在藤椅上，旁边木桌上倒了一箱珠宝首饰。


    这老东西在挑珠宝？杨氏脸绿了，眼红了！


    她刚刚也在挑珠宝，可她那儿最顶级的也比不过老夫人随便一件珍藏。


    再看老夫人手里的簪子还往顾清秋头上比划，杨氏简直要气炸了！


    她的女儿是陵城数一数二的名门千金，又得箫兰看重，以后必定要做人上人，这老东西是眼瞎还是老糊涂？！


    有这么多好东西不给思柔，她给这个土包子？


    顾元德进来后也看愣了，骂顾清秋的话生生在喉咙里转了个弯咽下了，“母亲，您这是？”


    顾老夫人眉头皱着，不悦地责骂道：“我给孙女儿挑几件首饰，怎么？你们要做什么？冲进来兴师问罪？”


    顾元德连忙赔着笑告罪，拽起杨氏就走。


    他面子上抹不开，把杨氏大骂一顿，怪罪杨氏没拦着他。


    回到主院，杨氏把这事儿和顾思柔说了。


    顾思柔大惊，“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