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咳咳……为师……想等你好了,带你到处去转转,游历一番,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旅游?」卫清咧嘴一笑,「师父要带我去旅游吗?我想去师父的家乡,还想去师父战斗过的地方,只要师父去过的地方,我都想去。」
「好,为师就应承你,不过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自己要多休息,乖乖吃饭,早日将养好身体。」
「你要走?」卫清挣扎着坐起来,「我要去哪里?」
墨玄方赶紧坐下来,抱住卫清,轻抚他的后背:「别乱动,你又该疼了。为师要回紫云宗一趟,最多三五日就回。」
卫清后背痛得抽搐了一下,死死抓着墨玄方道:「是不是他们来了?北斗宗和无妄宗,他们来打紫云宗了,还有付家,天燕国,他们人多势众,师父你不要回去。」
墨玄方握住他手腕,一股强劲的灵力徐徐汇入他体内,见卫清眉头舒展,墨玄方这才道:「为师何时骗过你?说三五日回,必三五日回,区区几个宗门小派还难不倒我,你太小看为师了。」
「你现在……全好了吧?」卫清侧过脸看着墨玄方,他心里始终有一个阴影,不知墨玄方是否魔气尽除。
墨玄方却是神色如常点了点头:「司瀛,多亏了你的闭元赤魇丹,为师如今已无大碍。」
「真的吗?」卫清兴奋地咧嘴一笑:「师父,那你可要好好慰劳我。」
「为师明白,算你的工伤。」
「切,师父太小家子气,就知道口头表扬,那有什么用,能来点实际的吗?」
墨玄方顿了顿,摇头笑道:「不是应承你了,带你出去游历几个月。」
「那你说话可算数?」卫清贴着他的脸,少年清甜的呼吸喷在墨玄方的嘴角。
他好喜欢这样的师父,像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的师父。
墨玄方喉结滚动了一下,离他远了一些,道:「你这叫什么话,好像为师说话从来不算数似的,为师说一不二。」
「那我也乖乖听话。」卫清伸出手,翘起小手指道,「来来来,口说无凭,咱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话音刚落,两人均是一怔。
卫清眼前突然幻化出凌乱的画面,像一帧帧记忆的碎片,无论如何也拼不完整。
但那些碎片还是攥住了卫清的心,带着难以言状的恐惧。
「师父,我……」
卫清感受到体内幼龙金色的能量。虽然羸弱,但气息尚存,龙血二字他不敢说,也说不出口。
「哎,为师拿你怎么办才好?」
墨玄方似无所觉,很自然地拉起卫清的手,勾住他小手指,又与他拇指对按了一下,「为师与你拉钩,带你去玩,看风景,吃遍天下美食,你可放心了?」
卫清低下头,看着两只缠绕在一起的手,心里挣扎得厉害。
「师父,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你会原谅我吗?」卫清抽出手指,抬头看着墨玄方。
墨玄方清眸默然,过了一会儿,扶卫清靠在塌上,他则直起身道:「司瀛,你可曾记得,当年你拜入我门下,发过的誓言?」
「弟子记得。」卫清正色道,「拜入紫云宗门下,心中当不做二想,终身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不死不休。」
墨玄方微微颔首:「除魔卫道,除的是心中邪恶,卫的是昊天正道。不因你是我徒弟,不因你是紫云宗弟子,甚至不因你是何族,何派,只坚守心中唯一的道。
我记得从前有人跟我说过,万物都是从一而起,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但最终,都会殊途同归。
道途漫长,为师亦有做错事的时候,悔之晚矣。司瀛,你要时时记住今日所说的话,不忘初心,终成大道。」
卫清心中一痛:「师父做错的事,皆由我而起,我愿与师父一起承担。」
「好孩子……」墨玄方低头看着他,眼眸中沉沉深意,半晌,却只是淡淡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养好身子,如何随我出去游历?天色已晚,早些歇息罢。」
他说完俯下身,大手拍上卫清的胸口渡入丝丝灵力。
这股灵力与之前有些不同,卫清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能量,但却令他通体舒服,昏昏欲睡。
耳边只听一声轻轻的嘆息,卫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墨玄方的脸很快模糊地远去,卫清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墨玄方走的第二天,卫清靠着床头,长久地望着窗外。
傍晚,婆婆给卫清送来新衣服。
一件大红纱衣,和一条红色的襦裙。婆婆说,这是墨玄方托她做的新衣。
卫清哭笑不得,尴尬得脚趾抓地:「婆婆,你会不会搞错了?我师哥怎么会让你给我做这个?」
「你师哥让我给你做的是道袍。」婆婆嘟着嘴道:「亏他也说得出口,你们既已夫妻之实,就该正正经经地成亲,这样晾着你,算怎么回事嘛。」
「什,什,什么?」卫清大张着嘴,「婆婆,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婆婆瞥他一眼,想了想,嘆一口气道:「你师哥都承认了。不过也难怪,你是个大姑娘嘛,害怕人家知道,婆婆替你保密就是。等他回来以后,你们俩赶紧成亲。不然我真的要骂你啦,要爱惜名誉,懂不懂?」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