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沈明澜清冷的眼睛映着一朵最好看的玫瑰,平添几分旖旎,他用手从委託林雪丽带来的花束中将它折下递出去。
玫瑰含着晶莹的露水,荆棘都已修剪好。使尽浑身解数绽放自己最美的容颜,鲜红如黑夜里的焰火,惊艷夜风、岁月和拿到的人。
对了,那个还没还给他!顾庭深一手接过玫瑰,一手刚伸进口袋里,准备把叠好的手巾拿出来。接着他看见沈明澜手上的图案,瞪大眼睛。
手巾没了下文,直到它躺在口袋里被抓得满是褶皱了,手的主人才慢慢松开。归还东西的念头被突如其来的浪花沖刷殆尽,只留下更美的贝壳和遗珠。
——那是一只狮子刺青,它一口就能吞下一颗坠入水下的行星,掀起惊天巨澜,爪子像半个月亮,清辉挂在岸上。
咚咚!咚咚!犹如一颗陨石掉在土地上发出的巨响,顾庭深听见了自己心脏的轰鸣声。
第二十四章 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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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风铃声响起,门从外面被拉开。店内人正低头忙着给人上花纹,头也不抬地说:「欢迎光临!」
他聚精会神,笔下生花,犹如在描摹一副上好的丹青图,细緻又耐心。
「坐一下等等。」阿凯随口招呼着来人。
抿抿唇,知道他在忙,顾庭深理解地说:「不着急。」这声音清越又温润。阳光照射被敲碎的冰山后,投影在阿凯心里化成一汪清泓。
情不自禁地他笔下一顿,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顾庭深正在欣赏墙上挂着的艺术画作,嘶吼的人脸扭曲地发出尖叫,试图冲破现实的禁忌,这是一副属于暗黑向的风格。
「那是我画的。」看着他专注又轮廓分明的侧脸,阿凯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他不自在地低下头,继续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作品。
「画的很好。」顾庭深笑着夸赞。虽然他不学绘画,但还是有鑑赏美的能力的。
真是的,干嘛撩拨人。没遇到过这样合自己胃口的人,他一笑就有点心慌。虽然开始心不在焉,阿凯手下的功夫仍旧丝毫不怠慢。
快收尾了,他居然有点翘首以盼,不知道这人要画什么图案。
过了一会,他对自己手下的人说:「好了。」趴着的男人已经昏昏欲睡,听到这一声,这才打一个哈欠起身。
「纹身后不可以用手去抓挠,也不能让皮肤沾到水,避免受到感染。」阿凯细细交代,这句话他对每个顾客都会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只是提醒了,还是会有人忘记。
那人交完钱,道声谢就离开了。送走上一个顾客,阿凯看着顾庭深慢悠悠打转,在自己家后花园一样闲庭散步。站在一边询问他:「要纹什么图案?」
顾庭深这才转身,抽出自己口袋里的一张纸,上面有他描摹的图案。「诺,就是这个,能画吗?」
拿过画纸,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狮子,阿凯觉得这人对自己刚刚的夸赞怕不是嘲讽——因为他实在画的太好!
线条勾勒流畅又漂亮,寥寥几笔形神具备。
他不知道的是,顾庭深家里的垃圾桶有几百张画废的纸张,他一遍遍重复脑海中的印象,固执地再现看到的那个刺青图案,几乎到了发疯的地步。
「能啊。有什么不能。」阿凯抵了下自己的牙尖,莫名有种被看轻的想法,从嘴里吐出气音。
「纹在哪?」他盯着眼前人白皙修长的脖颈,移不开目光。
「肩上吧。」说话间顾庭深已经拉开衣领,雪肤白的晃眼。
阿凯转过身去,不敢再看,面红耳赤。
?纹身师不应该看过很多人身体了吗,怎么这位还这么害羞?顾庭深看见他避开自己,心里很是疑惑。
「趴在躺椅上吧。」等那人上身全部剥干净了,他将准备纹身的部位皮肤用酒精擦拭。
然后他用水性笔在准备纹身的地方描绘图案,手下的皮肤紧緻又细腻,躯体暴露在空气中,裸露在他的眼底。
「你怕疼吗?」阿凯边运针边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啊!」他怕!清晰的痛感传递到他的大脑,让他抑制不住喊了一声。他的眼角泛起沾染着欲望之色的泪水,顺着白净的脸庞缓缓流下。
「痛!」顾庭深弓起身子,阿凯用手拼命压制他的动作,以免划花图案,轻声哄着他:「乖,放松点。」
知道干扰到纹身师的动作,他喘息两声,紧张随着温热的雾气一点点被吐息、驱散,然后他释放了全身的肌肉。
疼痛继续拉扯神经,却有一种难耐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那只狮子就像在慢慢闯入他的身体和精神,刺激理智,镌刻灵魂。
阿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听着这一声声诱人的喘息,几乎要把持不住,就差一点他就要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了。
他喜欢男人,更喜欢这样干净的像只纯情的鹿,叫喊声却动人心弦、引人犯罪的尤物。
如果他被圣子引入充满情慾和罪恶的无边地狱,上帝还会眷顾他吗?阿凯难以想像,也不敢细想。
他只想随着此刻一起沉沦。
第二十五章 满城风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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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深刚回到影音娱乐,又被听到风声的李贯帆请入办公室。
他想起自己被请进警察局喝茶时的战战兢兢,看似笑得像一座弥勒大佛:「你面子还挺大,连我都被卷了进去。」言语间有明晃晃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