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午饭的时候,大楼里各家公司的职工或在食堂用餐,或在大楼下的便利店、甜品店解决午餐,吃完后还可能去买杯咖啡。
进出大楼都需要刷卡,苏九龙夫妇就被拦在外面,反覆和安保人员说找众盈的苏影,说她是他们的女儿。
安保觉得他们撒谎,不认为一位公司的总裁的父母是这样,更觉得来公司找女儿却不事先给女儿打电话,让女儿接,肯定有蹊跷,肯定是骗子,就没给什么脸色,更不可能放行。
苏影得知消息时,苏九龙夫妇已经在门口大吵大闹了,警察也在赶来的路上。
「你别下去,」楚灿阻止她,「让他们闹吧。」
苏影皱着眉,「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听小叶说已经报警了,让他们去警局待着吧。」
楼下,苏九龙夫妇坐在地上,安保一直想挪他们到边上,不让挡道,可他俩就会立马平躺在地上,大声喊打人了打人了,安保就也不敢动他们了。
进进出出的职工们对他俩都避之不及,觉得太不体面了。
高个子安保一脸生无可恋地说:「既然您说您女儿在里面工作,您就打个电话吧,多简单的事?」
「我要是联繫得到她,我会在这儿躺着?」苏九龙怒目圆睁。
「哪儿有父母联繫不到自己孩子的。」稍矮的安保说。
「那你得去问她啊!」苏九龙全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安保终于放弃和他周旋,类似的话反反覆覆说了好几遍,可他听不进去,总是说车轱辘话。
「哎,反正你们俩这是扰乱社会秩序,我们已经报警了,等着警察来吧。」
「警察来了好啊,警察来了好啊。」苏九龙仍坐着。
警察来之后,安保将情况告知。
了解事情后,警察问:「大爷大婶,怎么回事啊?」
警察一露面,苏九龙夫妇就从地上站起来,有所收敛地站在一边。
张雨琴谄媚地回话:「我们是来找女儿了,她叫苏影,就在这儿上班。」
「没联繫她吗?」
「我们……」张雨琴不好意思地看看丈夫,「我们没她联繫方式。」
「怎么会没女儿的联繫方式呢?真的是女儿?」
「是,怎么不是,可以滴血认亲的。」苏九龙插话。
警察和安保:「……」
张雨琴拦住丈夫,让他别说话,又和警察说:「是女儿,真的是的,只是她不愿意认我们当父母,早从家里跑了,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她的,您行行好,帮我们叫一叫吧。」
安保这一听,忽然明白了点,原来是孩子发达了,不认父母了。
警察又问:「哪家公司啊,知道吗?」
「众盈,叫众盈。」
警察于是让安保的负责人帮忙联繫下。
众盈的前台小姐姐接到电话后,连忙跑去苏影的办公室告知。
苏影不得不下去。
楚灿叫来叶泽元,陪同她下去,又给小姨发了消息。
闹剧2
已经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所以楼下除了苏九龙夫妇、安保及警察,围观看热闹的人寥寥无几。
苏影三人下来,走到两位警察的面前。
苏九龙一看到她,就语气指责地说:「苏影,你还知道下来吗?!」
张雨琴拉着他。
苏影不卑不亢地和两位警察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警察也有点惊讶,觉得家长和孩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确实不太像一家人。
其中一位警察先进行身份确认,问:「这两位大爷大婶,是你父母吗?」
「血缘上是。」苏影面无表情。
这时,苏九龙神气起来,脖子伸得老长,无声昭告大家:「看,这光鲜亮丽的女人,就是我苏九龙的女儿。」
高个安保不屑地「嗤」了声,认为苏影不承认这种丢脸的父亲是情有可原的。
「既然是父母,怎么能对他们不管不顾呢?家人之间,有矛盾要及时解决。」警察语重心长地教育。
苏九龙附和:「小伙子说得对,苏影还不快带我们回你家!」
楚灿来了气,朝警察说道:「警察哥哥,他们家的矛盾可不好解决,您帮帮忙呗。」
苏影拉了她一下,避免她口出狂言。
「自古我们都知道孝敬父母,」楚灿抬手拉过她的手握住,「可也得父母值得我们孝敬才行啊!你们是不知道,就因为我朋友生下来是个女孩,从小就待她不好,不给穿不给吃,还不让上学,好不容易在一众好人的帮助下,妥帖长大,又想方设法念完大学,可一工作,这对几乎毫无付出的父母就伸手来要钱了,怎么有脸的呀。」
说完,她剜了眼苏九龙夫妇。
安保们的脸上都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觉得这对夫妇确实像这样的人,他们差点就被误导了。
警察们短暂地惊了下,但警局处理的事件很多,人情冷暖也见得多,也有点见怪不怪了。
警察说:「如果你说的属实,父母未尽到抚养义务,确实也是不对的。」
苏九龙抗议了:「你这小妮子,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了吗?」楚灿面朝着他逼近,「是不是因为他是女孩儿,你们家对她很不待见?是不是不想让她上学?是不是在她高考后生了个儿子?是不是找她要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