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赵奉邺要娶他当帝后,那妹妹可得跟他闹, 若是不告诉赵奉邺的话,留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不管是他擅自去南洲, 还是将已孕的哥儿带回来, 都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余十九却对小宅不算满意,不过舟车劳顿, 姑且住了下来,道:「你多派几个下人来照料我,还有早些叫他来接我。」
「这个事情, 需要从长计议。」温世琅头疼不已,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往日里众人说他鲁莽,他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一次连他自己都觉得事情做的有些不合时宜。
余十九也觉得有道理,便道:「定要好好布置,让我风风光光的进宫。」
「……」温世琅尴尬的笑了笑,这些日子跟这个矫情的哥儿相处下来,让他对南洲那个哥儿原本有些头热的想法瞬间下头了,温世琅是从余十九那边知道原来那日的男子也是个哥儿。
可能当时他只顾看他的脸,没有注意到他的红痣在哪里,原本还想多问几句的,可是余十九却不愿意多说,一副对那个哥儿十分不屑的模样。
余十九又说了一堆规矩,温世琅随便听了几句,便熘回家了。
武安侯府的夫人办了花宴,邀请了城中的所有妙龄少女男子前来赴宴,温世琅回家正巧赶上,夫人见他风尘僕僕的便让他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来,要让他见见那些贵女们。
武安侯府家的花园建得很美,府邸还是圣祖皇帝赐的,假山怪石皆是名匠雕琢而成,如今时节正好,花园里开满了各色的花,贵女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流云般的罗裙比花更鲜艷。
温世琅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温琳容早早就等在了他的屋外,温琳容上来便问道:「怎么样?那个小贱人是不是被你劝退了?」
「……是吧。」温世琅心虚的说道。
温琳容眉头一横,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吧是什么意思?」
「呀,娘叫我有事情,先不跟你说了。」温世琅想赶紧打发掉她。
温琳容却不依不饶道:「是你说这个事情交给你办的,若是你没有办好,我就亲自去南洲了。」
「你去那穷乡僻壤作甚?那边流民很多,盗贼横行。」温世琅赶紧说道,原本就是老侯爷想要劝赵奉邺立后,赵奉邺便告知武安侯,他已在南洲成婚之事,温琳容偷听到后,几番打探才知晓对方是个哥儿,一股脑的要去南洲处理掉那个人。
温世琅怕她不知天高地厚,才自告奋勇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温琳容不信,反驳道:「才不是的,方子悦的哥哥也在那边求学,她说那边好得很,根本没有什么流民。」
「你听她胡说八道,难道你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吗?」温世琅看她嘴巴撅得老高,立马低声道,「人,我已经控制住了。」
「你把人带回来了吗?」温琳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温世琅哪里不了解她,赶紧道:「你可别闹出人命,我们把他藏起来,神不知鬼不觉,皇上找他一年两年没人,便不会对他再挂念。」
「挂念?赵哥哥才不会挂念那个哥儿,他不过是感念他的救命之恩。」温琳容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情,无比笃定的说道。
温世琅勉强笑了笑,应道:「你知道就好,所以我们把他藏起来就好,留着他的小命。」
「那我要去见见他。」温琳容提醒道。
温世琅没有应声,快步离开,温琳容赶紧追上,哀求他带她去看看那个哥儿。
他们走得急,转弯便撞上了杜夫人带着两个嬷嬷在假山后面教训杜诺。
杜诺已经十八了,翩翩少年的模样,可是偏偏在严厉的母亲面前抬不起头来,他被甄绾晴训斥的垂着脑袋,手指不停的缴着衣角。
「现在就给我回去。」甄绾晴厉声道。
杜诺不愿意,小声嘀咕了一句,道:「可是姐姐说,瑜妹妹也来了。」
「这个姐姐那个妹妹,你今天的文章作完了吗?你若是不好好读书,考不上功名,你就离开杜家,就当我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甄绾晴寒着一张脸。
杜诺都快哭了,最后嗫嚅了一句:「娘,我这就回去读书。」
「哼,若是你连一个哥儿都比不过,那你可以以死谢罪了。」甄绾晴冷冷的呵斥了一句,便带着哭丧着一张脸的杜诺离开武安侯府。
温世琅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温琳容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这个杜诺,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看他那样子确实比不过哥儿。」
「不过哥儿可以考科举了,你知道吧?」温世琅问道。
温琳容愣了一下,道:「那又如何,应该没有哥儿能达到春闱的要求吧。」
「目前来说比较少,所以今年加了一场秋试。」温世琅自言自语道。
「难不成你也要去考科举?」温琳容问道。
温世琅没理她,温琳容倒是来了兴趣,追问道:「你说杜诺要跟哪个哥儿比啊?杜夫人对他好凶啊,你说这哥儿怎么这么讨厌,抢我夫君不说,还要参加科举……」
甄绾晴带着杜诺回府,督促着他写了一篇文章,她看了一番,脸色铁青,杜诺颤巍巍的站在旁边,生怕她会发怒,不过甄绾晴没有过多点评,道了句:「再去练字,你这个字怎么抖成这样?」
「好。」杜诺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面对娘亲,枯燥的练字反倒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