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坤看到沈泊君的时候,嘴角不由抽了抽,道:「按你说的,我已经将人都叫来了。」
「嗯,感谢族长和长老不辞辛劳过来相商我跟杜玉坤和离的事情。」沈泊君慢条斯理的说道。
莫望山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淡笑,终于轮到他上位了,而且还有一点……
沈泊君又将和离书拿出来,道:「过来签字吧。」
「我签字可以,你答应我的事情……应该不会反悔吧。」杜玉坤憋着一口气,从没觉得这般憋屈过。
沈泊君淡淡一笑,道:「好说。」
杜玉坤也是急昏了头,就算他们没有和离的时候,沈泊君都不曾帮他一把,要是真的和离连一家人都算不上了,沈泊君会搭理他才有鬼。
他憋着一口气,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泊君结果那份和离书,收进了袖子里,道:「我会去官府敲印的,之后两人婚姻嫁娶互不相干。」
「我还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沈正君……哦,不对,沈泊君看中了旁人,才如此迫不及待。」莫望山小声跟身侧的姐妹说了一句,不过现场没有人说话,所以这句话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听得一清二楚。
沈泊君并未应他,连一句话都未说,便带人迫不及待的离开。
他才刚刚出门,杜许便急匆匆的赶来,看到杜舟一行人,赶紧问道:「你们是送钱来的?」
「你去问你爹吧。」沈泊君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杜许赶紧推门进去,忙问杜玉坤道:「爹,钱筹到了吗?」
「……」杜玉坤一脸为难的不说话,就算沈泊君答应给他钱的话,也不能再给杜许了。
杜许见他这样,便赶紧道:「爹,不是说好的,咱们一起投这个事儿,你一定要站在儿子这边啊,我们都投了这么多钱进去了。」
杜玉坤一听这话,顿时不耐烦道:「你怎么不找你夫家要,就知道来挖空我的钱。」
「可是一开始咱们投的那几个事情不都赚钱了吗?」杜许赶紧道。
几个家族的长老一听这话,便问道:「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事,这是我们的家事。」杜玉坤赶紧要送人走。
杜许也不说话,生怕自己的发财大计要被人给听了去,待到莫望山将人都送走了之后,看着这么对父子,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怎么回事?」
「爹,刚刚沈正君是不是来送钱的,你该不会不想把钱给我吧?」杜许追问道。
杜玉坤不耐烦的说道:「钱钱钱,就知道问老子拿钱,你把之前借去的钱都还给我,我不给你了。」
杜许顿时反驳道:「什么叫借我的,分明是你跟我一起投的钱。」
「哼,那你说的赚大钱,什么时候见过回头钱?」杜玉坤不耐烦的说道。
莫望山更加迷惑了,这对父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问了句:「你们父子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杜许不想将这个事情跟父君说,莫望山目光短浅,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杜玉坤却将事情给说了出来,道:「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说什么认识了一个能干的人,给他投了钱就能飞黄腾达,结果那人却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
「什么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可是给皇帝办事的,厉害的很,若是咱们攀上了他,日后指定平步青云。」而且也是给冯渊结识人脉,到时候可以在冯家抬起头来做人。
杜许口中说的给皇帝办事的人便是白得求,在他前世的记忆里,他跟着许汉生一起远走高飞去了京城,他被卖进了小倌楼之后,认识了白得求,他是自己的恩客,从他口中得知了他是给曹公公办事的。
他浸淫京城多年,对于那位只手遮天的大总管还是有耳闻的,所以他之前想到赚钱的法子,便打算从自己前世知道的事情中出手。
正好那日遇上了白得求,便主动攀谈了一番,便知道他在临安修建行宫,可以帮助他在临安做买卖。
杜许听了他的说辞,便找杜玉坤一同投了钱在临安看了一家酒楼,很快便赚了不少钱,之后白得求又说了一些事情,杜许为了博得好感,便给他送了很多钱。
不过这一次钱送出去,他人便消失无踪了,而且临安现在也被官兵把守着,很多人都被遣散回家乡种地去了。
杜家父子开的酒楼顿时没了生意,日日亏损,搞这些事情,将本不充裕的家底全都填进去了,还在钱庄欠了不少钱。
杜许还要维持在冯家的体面,想要去钱庄借钱,钱庄似乎知道了他还不上钱的事情,杜许便去借了高利贷,当然不是用自己的名义,用的是杜玉坤的名义。
其实他更想以杜舟的名义借,不过他们当时闹分家的时候,太过出名,便没成功。
高利贷要上门来的时候,杜许差一点被杜玉坤打断腿,只能日日闭门不出,顺便找机会问沈泊君拿钱。
沈泊君便是看出来他们缺钱,便让高利贷继续借钱给杜许,之后杜玉坤被逼得走投无路,终于答应和离。
当然,这个事情杜玉坤父子并不知晓。
沈泊君很快便将和离书拿去衙门敲章,随后便派人散出了他已经跟杜玉坤和离的消息。
杜舟原本还很怕去衙门的,生怕遇上李中举那人,不过看到县丞,发现此人面善的很,身上都是书卷气,看上去不是个鱼肉乡里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