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身上全是泥土,也不嫌地上脏了,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声音带着惊喜:「以后你愿意跟我在这隐居啊?」
「不愿意。」季安然拿起筷子尝了一根,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你事太多,我不要跟你隐居在这。」
「呸!」徐绍大怒:「我都不嫌弃你事逼!你居然还嫌弃我?」
后者不搭理他,嘶熘嘶熘吃着方便面那叫一个香。
徐绍咽了口口水,眼巴巴看着季安然被烫的比以往更加鲜艷的红唇,鼻子灵活的嗅了嗅,很没出息的问道:「好吃吗?」
季安然没回话,用行动给他答案,直接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面汤。
………
片刻之后,徐绍坐在桌子旁,狼吞虎咽的吃着季安然才吃了两口的泡面。
边吃着,他口齿不清的催促着:「再泡一包,我不够!」
季安然难得配合他,手脚麻利的撕着调料包调侃道:「你妈妈说不让你吃垃圾食品。」
徐绍被噎的翻白眼,端起碗把汤喝了个干净,抹抹嘴意犹未尽的道出自己的阴谋:「等我把方便面都吃光了,我看你做不做饭!」
「你尽管吃,明天扫完墓我就要回市里了,你爱在这待着就留下。」季安然丝毫不受威胁,把刚刚泡好的另一碗推过去。
面汤很热,再加上阴天的燥热,徐绍很快又大汗淋漓。他看着对方收拾碗筷的手,心里算着距离上一次季安然给他做饭已经过了多久。
记不起来了,好像从那次摔了锅碗瓢盆后,季安然就再也没给自己下过厨。别说做饭了,就是连杯水平时都不肯倒。徐绍不禁唏嘘起来,感慨人性真是难以捉摸,以前拥有的不见得会珍惜,失去了才会追悔莫及。
难得他的脑子里能想到这么一段富有哲理的话来,扭过脸仔仔细细审量着旁边的人,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成为过去式!
天气闷热,八成要到夜里才能下雨。
屋里已经黑了,早早地就开了灯。季安然翻箱倒柜的又倒腾出一床被子,抱过来放在徐绍跟前:「没想到你跟着来,这样吧,你睡我的床,我去睡我爸的卧室。」
徐绍已经吃完,正挺着肚子在沙发上犯困,一听这话登时站起身来:「干嘛要分开睡?」他摸了摸那被子,嫌弃的摇摇头:「太潮了,我要跟你一张床!」
季安然神色古怪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墙上的遗照,似笑非笑的猜测道:「你是不是一个人害怕?怕我爸真的把你带走?」
「你甭激将我!」
不说还好,徐绍忍不住又看了眼墙上的黑白照片,光着的嵴梁无形之中被一阵冷风吹过。他更加死也不肯:「我就是要跟你睡!就算你跟我分两张床,你觉得我半夜会老老实实的自己待在那边?」
「你不老实还想干嘛?」季安然一挑眉梢:「我可是警告过你的,你如果敢在这不老实……」
「我老实还不成!」徐绍打断他的话:「老规矩,三不政策!不摸不亲不上!行不行?」
季安然被他的话臊的不轻,嗔怒的踹了他一脚:「什么老规矩?我怎么就不知道?」
「你让我老实,不就是为了遵守这三样吗?」徐绍不以为意的看着他:「行不行啊?你还真想让我半夜踹门啊!」
「你敢!」季安然稍稍琢磨了一下,真要是半夜被这个人渣闹一出,弄得左邻右舍都不安宁。还真是得不偿失。他思前想后,也真是没其他主意了,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记住你说的话,你如果不老实我杀了你!」
徐绍欢呼一声直接跑进了他的卧室,片刻之后,他又跑出来,嘟着嘴像撒娇:「季安然,我要洗澡……」
干了一下午的活儿,身上出的汗季安然不是看不见。他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老家没装太阳能。」
见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挠了挠头解释道:「一年到头不回来,前年装了一个去年回来发现不能用了,你忍忍吧,不就一晚上吗?我今天也不能洗,你…什么玩意儿?」
他的话说了一半,诧异的低下头看着徐绍伸过来的手,满脸不解。
徐绍蔫坏的笑了笑,当着季安然的面搓了搓脖子,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老泥灰。
季安然:………
「我觉得我身上差不多得有二斤土,反正你一年就回来一次,蹭到床上也无所谓的吧?」徐绍朝着对面呆若木鸡的人吹了吹口哨,当着他的面脱下裤子,就穿着一条内裤往卧室走。
「站住!」季安然忍无可忍,闭上眼睛,极力想把刚才看到的画面从脑海中删除。
可他一睁开眼睛,那个无赖居然赤条条的站在他面前,变本加厉的用两只手搓着身上的灰。他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不适点点头:「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烧水!」
徐绍大获全胜,得意洋洋的一扬下巴:「快点!我都犯困了。」
季安然攥着拳头姑且都忍了,先让他嚣张一次吧,也就是在老家!他恶狠狠的瞪了对面的人一眼,不甘不愿的提着热水器出了门。
「要热热的!我怕感冒!」徐绍各种小人得志,目送着人走出去,仅穿着一条内裤大喇喇的穿梭在房间里。
老房子不怎么大,除了客厅,另外还有三个房间。他只敢在客厅与季安然的卧室徘徊,季爸以前的房间不知道是剩下的哪一间,他没兴趣亦没胆量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