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保护得住……!!」
红发少年转过身,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花梨纯,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吗。」
「虽然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也没办法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能够让你这样为她哭泣,她应该也会得到一些安慰的吧。」灶门炭治郎轻声说。
「不会的。她的工作是让大家都快乐地笑出来。」花梨纯揪着灶门炭治郎的衣服,「她不会的。」
「……不,」红发少年的目光坚定,「她会的。」
「她不会的,呜啊啊啊啊啊!」
灶门炭治郎被花梨纯突然爆发的音量吓了一跳,浑身一抖:「噫!」
……
「经过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小纯小纯的,结果还真的是她吗。」
远处的街角墙边,正倚靠着一个身材健壮的黑发男人。他抬起手,挠了挠唇边的那道伤疤。
禅院甚尔远远看着警局门口的花梨纯,表情有点莫名:「她怎么会在警局?和她一起的小鬼和男人又是谁?被收养了吗?」
远远看着花梨纯,禅院甚尔发现她已经从一开始的怔怔掉眼泪发展成趴在一旁红发少年的肩膀上汪汪大哭,整张脸哭得仿佛新生的小婴儿般红通通地皱在一起,看上去就跟在超级卖力地颜艺一样,和以前给他的印象截然不同。而那对一看就是父子的人正手忙脚乱、又抱又拍地安慰她。
「什么嘛,怎么哭得这么丑?」他低声嘟囔,「和在本家外面的镇定劲儿一点都不一样。」
「说到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
看着花梨纯,禅院甚尔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电视直播里,古典艺术文学奖上她代表太宰中原领奖的一幕。
「……虽然我赌运一直很差,还是押在她身上试试看吧。」禅院甚尔像是最终做了决定一般,收回目光,转身悄然离开。
***
接到电话时,野口智有些意外:「如月小姐。」
「野口编辑长,第三期专栏连载的内容刚才已经通过邮箱发过去了。」话筒里传来如月瑠乃与平时别无二致的声音,「麻烦您检查一下哦。」
「这么快啊。」野口智打开邮箱,果然发现了几分钟前如月瑠乃发来的新邮件,「距离收稿期还有大半个月,如月小姐就已经完成了吗?如果所有老师都能有这样的速度的话,我就能安心了。」
「您过奖啦。」
如月瑠乃的声音虽然保持着恍若舞台上一样的元气十足,但电话那一头的她却垂下眼,咬了咬嘴唇。
对其他作家的称呼是「老师(せんせい)」,对她的称呼就是「如月小姐(さん)」吗。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吧。毕竟她……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
自己总算把那些话都说出来了,总觉得就连心都变得更加轻快,又可以轻装上路了。
如月瑠乃这边陷入了沉默,但野口智却并未在意。他直接打开了邮件,浏览了一遍如月瑠乃发来的第三期连载文稿。
很快,他就将一万五千字的稿件浏览完毕。
如月瑠乃的文字依旧一如既往地漂亮,写到的艺能界轶事相当有趣讨喜,尺度也把握得极有分寸。
正如野口智曾经对清水明说过的那样。偶像就只要漂漂亮亮地登场,笑着唱着给人们展示自己可爱的一面,成为粉丝的精神支柱,这样就足够了。
「写得很好。」野口智说,「我们会将这份稿件刊登上去的。」
「嗯。」
「另外,关于专栏连载续约的事情。」
野口智微微后仰,靠在了旋转办公椅椅背上。他手持电话,继续说道:「如月小姐的文集卖得相当好,专栏连载同样反响热烈,得到了大量好评,粉丝信也像雪片一样飞来。现在形势大好,我觉得如果如月小姐那边合适的话,专栏连载能继续下去。」
「啊……这个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如月瑠乃的声音,「这件事,请容我拒绝。」
办公椅停止了旋转,野口智坐在办公椅上,脸上毫无表情。
「我能了解一下为什么吗?」停顿了片刻后,他问道。
「因为……我觉得自己写得还不够好。」电话那头的如月瑠乃回答,「说实话,对于自己交出的这份文学答卷,我一直心存忐忑。」
「对于这次和白浪社……和《文艺时代》的合作机会,我的心里十分感激。但这一段时间的连载也让我明白了很多当初所不明白的事情。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如月小姐,」野口智的声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你的文章取得的销售数字还不足以满足你吗?」
电话那头传来如月瑠乃轻微的呼吸声,随后她回答:「是的。」
野口智嘆了一口气:「既然如月小姐这样决定,那我们这边虽然感到惋惜,但也尊重你的意见。」
「但是。」
野口智的语气到现在终于微微一变:「以下是来自我个人的一点友善建议。」
「如月小姐,过去的你曾经是完美的,但这一瞬间的你正在走向一条危险的道路。」他说,「无论是你刚才在想的事情,还是对我说的那些话,都很危险。」
如月瑠乃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上有点冒汗:「哈……」
但这时,野口智重新恢复了那种礼貌而热切的语气:「总之,对于尚未发表的第三次连载,假如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讨论,或者有想要修改的地方,都随时可以联繫我。我很期待未来能有机会再次与如月小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