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这雨说下就下,还是瓢泼大雨那种。
安嬷嬷拿着雨伞在走廊望雨兴叹,“这么大雨,若大小姐眼下真往这边赶,那铁定挨雨淋了。”
“奴婢还是赶出去看看吧。”
“别。”老安国公摆了摆手,“别到时她没淋出病来,反倒苦了你这把老骨头。我看那丫头滑溜得很,说不准她见天色不好,这会压根还没出门。”
安嬷嬷望着密密雨帘,仍有些担心,“可万一她已经在途中的话怎么办?这会不是被大雨浇个透?”
“没事没事。”老安国公一脸不以为然,“她年轻,淋场雨也不碍事;相反,你年纪大了,你若是染了风寒可有你受的。”
安嬷嬷见他坚持,默默等了一会,见雨势非但没有变小,反越来越大;为免老安国公为她也担心一份,只好回头又走进屋里。
这场大雨,一下就下了几个时辰,雨势才渐渐停歇。
青玉轩里,罗嬷嬷她们几个自然知道洛瑶一早就出了门去雅苑的。眼看大雨过后天色都暗下来,洛瑶还未回来,只当洛瑶留在雅苑陪老安国公用完晚膳又留在雅苑闲话。
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是以洛瑶迟迟未归,她们也不太担心。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完全黑了,雨也完全停了。
罗嬷嬷道,“朱雀,你去雅苑接小姐回来吧,天黑路滑,我还真不太放心她。”
朱雀点点头,顺手抓了把雨伞以防万一,这才疾步走出门去。
待到朱雀去到雅苑,老安国公知晓洛瑶早在几个时辰前就已前来雅苑,这才大惊失色。
“她根本没有来过雅苑。”
老安国公与安嬷嬷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既蹊跷又不简单。
“你先回青玉轩去,”老安国公沉吟一会,心里已有了决定,才对朱雀道,“也不要露出什么惊慌神色来,更不要对别人声张,就跟平常一样当作瑶丫头已回到青玉轩歇下。”
朱雀皱眉,她想不明白老太爷眼下瞒着洛瑶失踪的信息是几个用意,“老太爷,请你恕奴婢无礼,小姐是在府里无声无息失去踪迹;而且依照推测,她至少已经失去踪迹几个时辰;这时候我们不是应该尽快查明线索寻到她吗?”
还佯装人已回到青玉轩粉饰太平?
难道他打算不管小姐的死活?
“人当然得寻。”老安国公拧着浓眉,脸上露着少见的凝重之色,“但也不宜大张旗鼓来寻。”
“你放心,她不仅是你小姐;她还是安国公府的大小姐,是我的嫡亲孙女,我断不会不管她。”
他掠见朱雀面上泛出不赞同,皱着眉,他耐着性子解释,“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暗中查找;但你得记住,这事断然不能闹得人尽皆知。”
“这不仅关系到她的名声,最重要的是关乎她性命。”
朱雀点点头,“好,奴婢暂听老太爷你的吩咐。”
“但奴婢实在不放心小姐安危,还请老太爷你尽快安排人手秘密查访小姐踪迹。”
洛瑶在安国公府内失踪,这是大事,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
老安国公心里隐隐有种感觉,目前洛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行踪难定。
他十分清楚洛瑶这个孙女的能力,她在安国公府当家已经超过一年时间,这个府里哪里还有什么地方是她无法控制在手的?
偏偏今天,有人在府里就在她控制得铁桶一样的自己家里,她莫名其妙失去踪迹。还无声无息,过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人知道。
他觉得,在府里还能不露形迹突然安排人手进来那个人,除了现任的安国公——他的儿子,这府里的一家之主外,不会有别人。
老安国公默默思索了一会,才问长随,“老爷回府没有?”
“还没有呢。”
老安国公半眯的双眼精光猛迸射而出,“你给我留意着,他什么时候回府,就让他什么时候立刻来这见我。”
长随恭谨应下。
也不知是安国公今晚的应酬特别多还是别的原因,老安国公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来洛千重这个夜归的儿子。
“父亲你找我?”洛千重一身酒气步入雅苑,面上泛着几分酡红,明显带了酒意,“这么晚了还有什么要紧事?”
老安国公听闻他打着酒嗝,两撇浓眉就恼火得竖了起来。他哼了哼,直接单刀直入的质问,“我问你,瑶丫头是不是你暗中安排人弄走的?”
洛千重心里暗暗吃惊,面上还佯装着酒醉,含糊打太极,“父亲说什么?这么晚了,瑶瑶不是早该在她的院子歇息了吗?”
“你少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安国公看着年迈,但心明眼亮得很,绝不是好糊弄之人,“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喜这个女儿,我还知道你心里一直打着什么小九九。以往你常对她横眉竖眼也就算了,可眼下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做的都叫什么事?”
老安国公越说越恼火,“你觉得你现在这种行径,还配做一个父亲吗?”
洛千重也被他不留情面的训斥弄得心头无名火起,“父亲,你说我跟她不亲对她不好。你不也一样吗?府里那么多孙女,你就偏着她一个,你又怎么能怪我另外补偿其他人。”
老安国公愣了愣,“你听听你自己说的都叫什么混帐话?”
他摆了摆手,没好气道,“行了,现在我也没这闲心管你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你就给我一句老实话,你到底暗中将她弄去哪了?”
老安国公从他的反应中确定那个孙女,十有八九是落在这个犯浑的儿子手里。他不担心洛瑶安危,相反,他心里烦躁又焦急的却是为安国公府未来的前途。
他早就看出来,洛千重这个儿子没有长远眼光,目光短浅也就罢了;偏偏这个儿子近些年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还不停的犯浑,真是越活越回去。
洛千重看不出安国公府的未来与洛瑶息息相关,他心里却清楚得很。若想再保安国公府百年繁荣不倒,还非得指望洛瑶这个孙女不可。
洛千重有些心虚地瞄他一眼,“父亲怎么就肯定是我将她弄走?这府里不是被她紧攥手里,一直都固若金汤的吗?我还能对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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