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汁，名字很好听，其实就是粪水。


    因粪水恶臭且令人作呕，古人便以吞食粪水来催吐，可医治某些肠胃疾病。


    但粪水终究不好听，于是古人便借着粪水金黄的颜色，起了个‘金汁’的雅称。


    在守城战中，为了更好的杀伤敌人，就会将兵器或者箭头涂抹上粪便。


    粪便上满是细菌病毒，被射中的兵卒往往会收到感染，皮肤溃烂，死亡几率大大增加。


    估计是攻城过于激烈，季雍眼见守不住，便令士兵将煮开的粪水倒入城下。


    这金汁虽然不能直接杀死攻城士兵，但却能烫伤攻城士兵，且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味道，也能对攻城士兵造成滞缓的作用。


    张合、阎志带着两千余兵卒，被金水一浇，仓皇撤退，连云梯等攻城器械都顾不得了。


    撤下来的士兵，蹲在地上，不住的作呕。


    刹那间，阵地上‘呕哇’一片。


    呕吐声混合着粪水的臭味，令没有参与攻城的士兵也是阵阵作呕。


    郭嘉、荀攸等谋士，也受不了这味道，跟攻城士兵一样，呕吐不止。


    刘和命张合、阎志率领攻城兵卒，去饮马沟上游，将身上沾染的污秽洗净。


    有士兵被金汁烫伤的，刘和也招来吴普进行医治。


    吴普看着被皮肤烫的溃烂的兵卒，痛心的说道：


    “主公，这兵卒被烫伤严重，且部位在头和后背，金汁有毒，会令皮肤溃烂，这兵卒救活的希望，不足三成。”


    神医吴普都如此悲观，刘和心情瞬间沉重起来，只能嘱咐吴普尽力医治。


    季雍见金汁如此有效，立刻令兵卒收纳城中污秽，并倒在城外。


    不多时，城外粪水横流，污秽之物已经有半米之深。


    蓟城西城门已经变成了个大号的厕所，气味难闻。


    见状，刘和只能下令撤军回营，只留下王凌护着投石车，对城头进行轰击。


    傍晚，张合、阎志等人回来，刘和召集众人于军中议事。


    众人一落座，张合率先开口道：


    “主公，若是派我上阵厮杀，绝无二话。但面对那恶臭攻城，确实是恶心至极。我与阎志等人，在河里洗了半天，那臭味依旧不散，真是··太恶心了！”


    阎志也是说道：


    “是啊，主公，那味道属实难闻。兵士中，老卒还好一些，那些新编入的俘虏，一直在抱怨，若是继续攻城，保不齐这些新卒会心生叛乱啊！”


    刘和点点头，对于季雍这一手，自己也没有很好的破解办法。


    “哎！眼看着就要攻下城池了，没想到季雍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公达，可有何应对之法？”


    荀攸摇着头：


    “污秽之物铺满西城门，短时间内已经不适合攻城。其余三门还有护城河环绕，唯有南城，河水较窄，只有五六米，若是在南城搭上桥梁，还可以勉强攻城。”


    郭嘉补充说道：


    “虽然西城门暂时无法进攻，但可以用投石机继续轰击城墙，若是能将城墙轰塌一段，也能继续攻城。”


    刘和点点头，觉得也只能按照二人的办法去做了。


    刘和有些郁闷的说道：


    “若是来场大雨好了，来一场能冲掉西门污秽的大雨。”


    接下来几天，刘和军一面在蓟城南门搭设浮桥，一面继续营造攻城设备。


    之前的云梯、攻城锤等物，因撤退时未带回，均已被季雍派人摧毁。


    三天后，蓟城南门护城河上已经搭好两座四五米宽的简易桥梁，攻城云梯等物也建造了不少。


    照例，这次攻城还是有徐晃、张合、周仓、阎志等人领军。


    由于这次只能通过两座桥梁到达城下，才能攻城。


    像木幔、攻城撞车等设备便很难运过护城河，所以此次的攻城并不是很顺利。


    不过还好的是，季雍、文则二人的队伍，在数日攻城中，也是损失不小。


    如今，二人五千五百人的队伍，损失足有一千多人，只剩下四千多人。


    季雍将绝大部分兵卒调到南门，其余三门，总共不过千人防守。


    尤其是北门，防守的兵卒，更是只有区区两百人。


    刘和军连续猛攻两日后，军中也是异常疲惫，不得不暂缓攻城，休整几日。


    丘力居见守城士兵，已是强弩之末，守城物资也是匮乏。


    丘力居便想着炫耀下乌桓人的武力，率领乌桓士兵接替刘和军，攻打蓟城。


    乌桓士兵虽有三万多人，但多是些骑兵，步兵并不多，也不善于攻城。


    但丘力居觉得，自己虽年过五十，但还能开二石大弓，马上骑射更是娴熟，攻打强弩之末的蓟城，易如反掌。


    于是，丘力居不顾手下反对，执意率领乌桓士兵攻城。


    起先，塌顿、苏仆延等人拦着丘力居，丘力居也只派手下将领去攻打蓟城。


    然而，乌桓士兵攻城经验匮乏，三万士兵轮番上阵，大半天的时间，除了留下了千余具尸体外，竟没有人能登上城头。


    这可把丘力居气坏了，大骂手下将领是酒囊饭袋。


    丘力居不顾塌顿等人的劝阻，准备亲自上阵，拿下蓟城。


    塌顿等人劝不住暴怒的丘力居，只能整备乌桓精锐，与丘力居一同攻城。


    有了乌桓首领丘力居亲自上阵，乌桓兵果然英勇了不少，尤其是丘力居的从子塌顿，更是身先士卒，顺着云梯奋力上城。


    有数次，乌桓人登城城头，与城上守军展开白刃战。


    无奈，季雍与文则合力，又将乌桓人赶下城头。


    丘力居不顾众人劝阻，脱下铠甲，随手拿起个盾牌，嘴咬短刀便朝城上爬去。


    守城兵卒见乌桓首领亲自攻城，当即集中火力，对丘力居进行特殊照顾。


    一时间，弓箭、巨石、檑木等等守城之物朝着丘力居招呼过来。


    丘力居年龄虽大，但却极为勇猛，顶着箭雨攀爬。


    就在丘力居爬了大半，还有两三米就登上城头之时，两个守城士兵抬了个百十斤的巨石扔了下来。


    丘力居见巨石落下，自己又在高处，已无躲避之处，只能一咬牙，双手死死撑住巨盾，硬接巨石。


    丘力居距离城头只有两三米，百斤巨石速度没起来，便撞在丘力居盾牌上。


    也幸好如此，丘力居才一发力，将巨石撞斜出去。


    不过丘力居虽撞斜巨石，没被巨石正面砸到，但手上的盾牌确不争气，瞬间碎裂开来。


    不过丘力居也不在乎了，扔掉手上的破盾，喊道：


    “儿郎们，老子五十了，还能如此勇猛，你们这群兔崽子，还赶不上我一个老头子吗！”


    一时间，一众乌桓人对着丘力居欢呼，士气高涨，更加起劲的向城上攀爬。


    此时，塌顿疾呼道：


    “父亲小心！”


    丘力居听到提醒，赶忙朝城上看去，只见几个兵卒抬着个冒热气的铁锅，正朝着自己倾倒。


    那铁锅冒着热气，传来阵阵臭味，不用想，里面正是煮沸的金汁！


    一瞬间，黄呼呼的半固体从城上倾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