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的青色光波从少年身上冲出，机甲在青色光波的包裹下，散发着神圣的气息，瓦利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要朝着台下跳去，可刚抬起脚，六团莲花状的冲击波，出现在夜魔狼头顶上方。


    “青莲降世！”


    雪原豹出现在半空中，单手推着六团雪莲，向下压去，强大的威压袭来，瓦利感觉头顶上的空气，像是陨石撞击的海面，无形的浪花席卷四方，角斗场里，所有人都被这股气浪，推倒在地。


    瓦利来不及展开任何有效的动作，机甲头盔发出啪啪的断裂声，那六朵青莲若真是砸下来，机甲非得‘开花’不可。


    六团青莲继续向下压去，夜魔狼的头盔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几根银白色的头发从裂纹里滑出。


    头顶上不时有鲜血滴落到裂纹里，瓦利念动着咒语，心想着那年轻人也快撑不住了吧。


    嘭的一声，六朵青莲如山岳般压下，擂台被削去了三米多宽的台面，原本刚站起来的观众们，再一次被冲刷而来的气浪吹倒，台下，小奶牛身子发颤，急迫地想冲上台，了解粉雾里的情况。


    “好强的力量，小爷差点就去天上，跟月神大人聊天去了”。台下，夜魔狼庞大的身躯挡在了小奶牛跟小女孩身前，挡住了飞溅来的石块跟粉雾。


    瓦利解开机甲，虚脱地倒在小奶牛肩上，没想到利用空间交换符，置换纯蒸汽机甲会这么累，全身上下像是被汽车碾过一般，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动弹，甚至连眨眨眼，都显得吃力。


    “没事的，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小奶牛翻过瓦利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双手温柔搂着他。


    “第二场比赛，雪原豹胜！”


    观众台上齐声响起嘘声，康德莱面色愉悦地走上前，“干得漂亮！赢得下一场比赛，我们就发大财了！”


    瓦利虚弱地回道：“把第三场比赛的时间推迟吧，以我现在的身体，根本没办法操控机甲。”


    康德莱脸色骤变，一把拎起瓦利的衣领：“说什么呢，你瞧，那小子也快撑不住了，不乘胜追击，等他恢复过来，哪还有打败他的可能！”


    顺着康德莱手指的方向，雪原豹里的棕发年轻人，大口喘着粗气，双目渐渐呆滞。


    “下一场比赛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庄家不会放过你，还有她！”康德莱不怀好意地看了小奶牛一眼。


    “混……”瓦利想站起身子，冲上去给这个可耻的奴隶商人一拳头，可身体太过虚弱，只剩下了瞪他一眼的力气。


    “我又连累你了”瓦利闭上了眼，没勇气去看小奶牛。


    “既然这样，那瓦利哥哥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会保护你的。”小奶牛撕下瓦利衬衫的一角，卷成长布条，绑在了头上。


    她站起来，撑着娇弱的身躯，背着瓦利到了安全区，扭头跳进了机甲里。


    夜魔狼重新跳上了擂台，人群再一次响起了掌声。


    康德莱举着两杯牛奶，递给了瓦利一杯，笑道：“听说你很想进入圣灵顿学院魔甲系，如果这场比赛你的女人能获得胜利，我会疏通关系，帮你争取一个名额。”


    瓦利抬手打掉了杯子，脸色难堪。


    康德莱笑着品了口香甜的牛奶：“小老弟，别觉得难堪，进了上流阶层，你会发现靠女人养活，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这个世界，贵族阶层已经固化了，我见过太多有才华的年轻人，最初都是一腔热血，想改变这个腐烂的世界。”


    瓦利继续瞪着他。


    康德莱不慌不忙说道：“可他们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做了贵族阶层的狗，靠着贵族制造的腐肉生存。没有人会在意明天会发生什么，因为他们还忙着寻找今天的食物。狗是这样，人也是。”


    瓦利唇角流露出一丝不屑。


    “屠龙者亦将化身恶龙，从古至今，还没有人逃出这个诅咒。”


    瓦利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了擂台上的对决。


    “第三场比赛，正式开始！”


    举牌女郎一下场，雪原豹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客气地劝道：“我不打女人，你快下去吧。”


    小奶牛摇了摇头：“我们都有不能输的理由。我不会因为你的绅士，而放弃进攻。你也不要因为我是个女人，而手下留情。更何况，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小。”


    小奶牛操控机甲，双手前后摊开，摆出了个奇怪的姿势。


    台上台下的人，看的一脸茫然，那是个什么动作，舞蹈嘛？


    康德莱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牛奶洒了不少，“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去过亡灵海峡的东方世界！”


    “四脉全开！”棕发年轻人再次使出了那个神秘的力量，右手推着四团青莲冲向夜魔狼，速度极快，瓦利亲身经历过，清楚夜魔狼机甲根本没有机会做出反应。


    青莲打了过来，小奶牛双手朝着雪原豹的手臂聚拢，蹲下身子，拉着雪原豹的手臂，同时身子侧移。就在雪原豹另一只手凝聚青莲，想击打夜魔狼胸口时，小奶牛突然抖动肩膀，撞向雪原豹的手臂。


    同时双手牵引着雪原豹的手臂向下推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台上发生了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雪原豹的四团青莲击中了自己的胸膛，机甲瞬间被砸的粉碎，棕发少年也因此被余波击飞，吐了口鲜血，倒在擂台的边缘。


    康德莱惊恐地喝了口牛奶，这种号称能化解一切体术攻击的招式，来源于魔鬼的世界，被称作两仪手，可自从那人死后，还没听说有人练成，以至于最后失传了。


    究竟是谁继承了下来，又传给了这个少女？


    康德莱只是疑惑，但不敢深究。他侥幸从那人的手中活了下来，可不敢再经历一次末日般的噩梦。


    台下，瓦利也是一脸吃惊，只是听说小奶牛跟着老巫婆学了段时间的舞蹈，没听说她练什么东西呀？


    机甲损坏96%，棕发年轻人失去了比赛的资格，他面色凝重地走下台，挤出一抹微笑拉起妹妹的手，落寞地走出了角斗场。


    “等等！”小奶牛跳出机甲，掏出一捧糖，塞到了小女孩怀里，“别带她再来这种地方了。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帮你一点。”趁着瓦利不注意，偷偷把一枚金币塞到小女孩手里。


    “谢谢。”棕发年轻人深深鞠了一躬，从怀里掏出一块陈旧的羊皮卷，“这是两年前，我在一个山洞里捡的，上面记载了一种提升体术的神秘方法，算是这枚金币的谢礼吧。”


    棕发年轻人拉着妹妹的手，蹒跚离开了角斗场。黑夜中，他把那枚金币攥在手心，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温暖。


    “哥哥，你笑得好开心呀，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姐姐了。”小女孩天真眨着眼睛。


    棕发年轻人点了点头。走了许久，妹妹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们来到了一处废弃高楼上，脚下是几百米的悬空。


    “今晚的月色真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