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瓦利敞开大褂摸着肚皮，嘴里时不时打着饱嗝，靠在水车旁，悠闲挠着后背。三天没洗澡了，身上是有些痒。


    床上，小奶牛与克薇儿手拉着手，相互打趣。


    克薇儿带来的药膏见效显着，才抹上没几天，小奶牛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这几天，趁着斯坦达城动乱未平，城主抽不出身来找他们的麻烦，瓦利等人决定尽快启程，前往圣灵顿学院。


    按照疯子埃德温先前所讲，圣灵顿学院共有一百三十七个院系，其中神学系、机甲系、魔法系、屠龙系为学院的四大支柱，五大国的精英近八成都出自这四大院系。


    他们有的成为了红衣主教，有的成为了顶尖的机甲设计师，还有大魔导师，要塞元帅……


    可以说某种意义上，圣灵顿学院在这些上层精英的眼中，其地位不弱于五大教皇公认的圣地——亚特兰蒂斯海岛。


    那里是一切神学的至高顶峰，除教皇外，只允许美丽纯洁的少女，献上最宝贵的青春，去修剪维护岛上的鲜花。她们被称作神使，地位极高，仅次于教皇。


    但终其一生，没有嫁人的权利，否则将会被当成异教徒，扔进火中，进行所谓净化灵魂的仪式。听说千百年来，倒是有一位从火中活下来的异教徒女神使，不知为什么，每个城市新闻报社对于她的记载，只有简短的一段外貌描述:


    她有一双象征灾祸的紫瞳，美丽的脸庞因为这双眼睛，添了几分厌世的颓废感，如果她闭上眼睛，这世上应该没有人会拒绝与这样的美女共进晚餐，可是，当她睁开了眼，魔鬼亦不敢在她面前多逗留几秒……


    或许圣灵顿学院图书馆记载着当时发生的一切，毕竟那里有着五大国最庞大的书库，无论是魔法书，还是机甲图纸等等。据说每天都会有不少保安，趁着交替巡逻的间隙，前往图书馆里自学，有些勤奋的人，甚至凭自学达到了一阶魔法使的层次。


    不过图书馆总库建在了圣灵顿学院神学系，不在尼德兰王国，而是西方群岛英格兰王国，五大国中精通御魔法的国度。相传尼德兰王国七大魔法使家族的梅林家族，先祖梅林就是英格兰人，他的御魔法，号称人类最强。


    只是近百年来，梅林家族没再出现过知名的魔法使，现任家主更是个七阶魔法使，虽然在五大国里，七阶魔法使算得上实力超凡，毕竟整个五大国，六阶以上的魔法使不足两百位。


    但只靠一个七阶魔法使，很难撑得起一个庞大的魔法使家族。所以这些年来，梅林家族通过不断与机甲师联姻，又巨资资助了圣灵顿学院机甲系，终于在七年前，凭借多方援助，家族研制出第一套半魔甲——天启，凭借这套独特的半魔甲，梅林家族才没被其他魔法使家族吞并。


    临冬城作为尼德兰王国第二大城邦，人口流动巨大，在加上圣灵顿学院炼金系与锻造系落户城中，临冬城一跃成为尼德兰王国最大的原料交易市场。


    这些年机械技术的兴起，以太阳之泪为原料的‘钢铁战士’，逐步成为贵族眼中的抢手货。


    由于几十年前，半魔甲在对抗兽人帝国与龙域的战斗中，发挥作用巨大，教皇中枢鼓励机甲方面的研制。贵族们抓住这个机会，纷纷与知名机械院校合作，仅在十年间，机甲师工会统计的专利机甲个数，就已经达到了八千多个。


    纯蒸汽机甲理论上可配置八个动力核。但碍于炼金材料的发展，以及诸多因素限制，机甲实际最大可同时开启五个动力核。


    到目前为止，世上唯一一套可同时开启八核动力的机甲，放置在圣灵顿魔甲系的展厅里。它的名字叫‘弑魔者’，也是世上诞生的第一套全魔法属性机甲。简称魔甲！


    除此之外，没有机甲能同时开启五核以上的动力核。除非驾驶者急着去见天使，任由纯蒸汽机甲或半魔甲爆炸。


    许多参与过当年大战的魔法使家族，亲身见证了弑魔者，从天穹飞下，浑身包裹着永恒之火，以一己之躯，封印尘世三龙，斩杀兽人族大首领，那般亘古未有的奇观。于是纷纷投入了魔甲的研制。


    不过，他们勉强只研制出了适合家族的半魔甲。例如梅林家族的天启，强化操控磁场的能力。


    临冬城丰富的机甲材料，自然饱受这些拥有半魔甲魔法使家族的青睐，他们派遣族人在城里建了许多采购公司，专门抢购圣灵顿学院炼金系与锻造系，新研制出的特殊性能材料，然后在送回总部，破解材料的生产工艺，进行仿制。


    所以一般圣灵顿学院卖出的价格会特别高，至少在研发成本的基础上，多加三个零。曾经一块耐高温的金属方块，竟卖出了三千金币，而实际成本仅是三枚金币。


    为了缩小这方面的采购成本，魔法使家族往往会与其他家族合资，买下材料，而后一起破解，技术共享。


    按照一般城邦的交易税，一般要抽取卖家与买家各百分之一的交易额，但临冬城前任城主，也就是羽月的爷爷，着重扶持农业的发展，取消了农业交易税，并将其他方面的交易税提升到百分之十。


    不过一切并没有按照羽月爷爷的设想来，代理城主羽月的叔叔阿奇尔通过动用皇族关系，将圣灵顿学院两大院系迁到临冬城，原本的农耕用地，逐步被工厂取代。于此同时将交易税降低到千分之一。


    事实证明，阿奇尔还是极具商业头脑的，临冬城靠着两大院系的知识产权，还有低交易税的招牌，一下子吸引了大批贵族前来采购。


    其实，阿奇尔也明白靠征收圣灵顿学院的交易税，是很难积攒到大量财富，因为技术研发，并不像母鸡下蛋，一天一个，往往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征收一两回交易税。


    阿奇尔真正目的，是想赚前来采购的贵族们的钱，为此在城里建了最豪华的游乐设施，餐馆等等。并在风月场所，靠妓女们向圣灵顿学院与贵族采购部，两头联系，互相提供胡扯的小道消息。


    她们是最优秀的敛财高手，就算最差劲的女人，也能从贵族手里忽悠出几十金币。而且事后，贵族们也不会追究，毕竟该吃的也吃了，该看的也看了，该……总之就是那回儿事。


    事后只要在上报的采购成本里加个零，反正临冬城就是个物价水平极高的城市，在这喝口水的钱都够在别的地方美美吃上一顿。总不能饿着肚子为家族办事吧！


    如果羽月没到了继承临冬城领地的年纪，阿奇尔或许会继续躺着数金币，可这世上总有些事情不尽人意。


    比如千里之外的小村子，一个银发少年皱着眉头，看着那四袋沉甸甸的铜币，嘴里各种诅咒的话，接连骂出，吵得一旁的两名少女，同病相怜地拥抱了一下，继续收拾着行李。


    “墨菲，等到了临冬城见到你弟弟，我非得把他所有东西都抢过来，让他光着屁股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