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彻斯洛难以置信的问张迪道：“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多书活过来？大图书馆的幽灵，就在这么一瞬间将所有的图书挪移到高空丢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书山，堆得老高，实在是费解。


    “是你做的吗？不……不可能啊！这，就算是让一个高等法师过来，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将所有书籍一瞬间落下来。刚刚那声轰响是怎么回事？”


    张迪刚刚拿到了神秘物品，决心隐瞒不报，便昧着良心道：“我就看到那些书聚集到空中，然后掉落下来，砸在地面上。哦，幸好，吊灯没事。”


    “这……”


    两人大眼瞪小眼，心知，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张迪一个人所能够做到的。同时精确的移动数百上千本的书籍，将他们悬浮在空中后丢下，这很难是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完成的事情。


    张迪接着道：“其实，根据我的观察，这些书并不像是被人『操』纵着扔到此处。”


    阿彻斯洛怀疑道：“那还能怎么做？除了‘心灵遥控’这类法术以外，没有别的法术能如此省力的移动这些书了。不，我不想管这些究竟是为啥。”


    他朝天看去，望向上方明亮的吊灯。上方吊灯还在不断的摇摆，做钟摆运动。


    “我最关心的是，这些书我们该怎么办？这么多图书的损毁，我敢保证会长会把我们两个人绑住，扔出瓦伦城的！我可不想失业啊！”


    张迪安慰道：“冷静一下，阿彻斯洛。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这些书只是从5楼掉了下来，或许其中一些可能会被压坏，一些不可复制的孤本可能遭到损坏，但……”


    他这么一说，阿彻斯洛更慌张了：“对！还有那些孤本！我的天啊！上层将这些宝贵的孤本放在我们这里，现在它们却掉在地上了！哪怕是一本书，如果刮花了石板上的文字，或是破坏了内部的魔法稳定，就糟糕了！我们赔不起的！”


    见到阿彻斯洛的情绪不太稳定，张迪道：“别担心。我说，阿彻斯洛先生！”他走上前去，紧握阿彻斯洛的双肩，摇晃了几下，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阿彻斯洛先生！现在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听我说，这些书并不是因为某些人或者法术的影响而损坏。这是一起奇异的法术景观。那些书一本本的飞了起来，像是受到了活化物品法术的影响。是那些书自己飞过去的。我们没有过错。”


    “可……可……”他冷静下来，重新闭上眼睛。


    擦去眼角的泪水，将手上出的汗在衣服上搓掉后，阿彻斯洛再道：“可怎么会是活化物品法术呢？这个法术最多只能活化20个物品。”


    “只要提供足够的魔力，活化数量是不受限制的！”张迪解释道：“更何况，我有说过，这个法术是由人施放的么？源海的力量渗透到现实，发生这种法术奇观的事情，又不是一两天了！”


    “……好吧。我承认那是个可靠的解释。现在怎么办？这些书。”


    一时间，阿彻斯洛有些六神无主。


    张迪指向旁边毫无动静的魔像，道：“我们让魔像干活就行了。这些黏土魔像会是很好的管理者。现在，将这些书全部都分好类，打包装好即可。”


    “你说的是。好吧，一号！”阿彻斯洛将自己的秘法印记展示出来，同远处呆立不动的魔像打了一声招呼。


    魔像跑到身前，阿彻斯洛指挥起魔像，将这些书籍重新分类。由于图书有着魔法的标记，因此只需要通过扫描，即可找到他们原本所应当在的位置。这一点类似于现代的“条形码”。


    张迪再度道：“我这次调查没找到太多东西，所以，我得先走一步了。现在有些晚，我还需要回家休息。”


    阿彻斯洛头疼的『揉』了『揉』脑门，道：“……好吧，张迪法师，你先走吧。”


    他倒不怕张迪从此远走高飞。因为这件事，说起来是影响巨大：“数千本图书在大图书馆中遭到法术『操』纵”，但实际影响却极小：“结果导致这些图书纷纷从楼上掉了下来，折坏了不少图书。”


    所以，阿彻斯洛大概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太大的惩罚。


    嗯，在他没有发现那些书上都缺了“黑暗”这个单词之前，他可能是这样想的。


    ……


    张迪怀中藏着那本《黑暗女神》，一路走出大图书馆。在晚上，大图书馆周围，富人区的治安还算好，所以他倒没有担心会有人半夜突然抢劫。


    不过，为了尽快回到家中，他还是走出知识广场后，召唤了一匹“魅影驹”代步赶路。


    魅影驹很快载着张迪回到家。虽然路上漆黑一片，张迪也没有照明设备为他指路，但魅影驹本身，因为是由幽影能量构成的躯体，在夜晚中反而视力更加出『色』。


    到达耐普伦街，还是他那个小屋前。他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神『色』如常的关上房门，随后在出入口释放一道“魔法警报”法术。


    走上楼去，回到书房上。他在内心的心灵链接中，同自己的魔宠猫头鹰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


    “咕咕咕？”猫头鹰显然不太理解主人的话语。


    “不，没什么。帮我守好窗户……索菲亚怎么样了？”


    猫头鹰不知道“索菲亚”这一长串音节究竟是什么含义。但通过心灵链接进行沟通，让它很清晰的了解到：索菲亚是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类的名字。


    “咕咕咕。（一直没有动静）”


    张迪安心下来。从怀中，用两指慢慢“夹”出那本书。


    再度端详起它。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东西，与其说是一本“书”，不如称它为一层纱，或是一张纸来的更贴切一些。当他的手指触碰到书，几乎没有感觉到物体应有的触感。类似于“光滑”、“粗糙”、“质地感强”，乃至于物质本身应当具有的温度都不存在。手触碰这层纱的时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将它张开，铺在了桌上。


    木桌上，原本呈现棕黄『色』的木块，正在逐渐沾染，变为了漆黑的颜『色』。


    “这本书，难道是某个邪神的物品？”张迪看着书，心想。


    但他只是动了这个念头，便感到脑海中一阵剧痛传来。


    “靠！我的头，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他抱着脑袋，感觉脑海中像是被人用针刺了一样。


    “这本书，它能探知我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连忙想起了什么，手中多出一袋银粉。


    他要再一次施展“防护邪恶”仪式。这本书既然名为“黑暗女神”，想必一定是邪恶的。


    通过这个仪式，他就能够在心灵上得到一定的屏障防护。


    再次，张迪手边画出法阵，念诵咒语道：“伟大的善良之光，您是邪恶的公敌……”


    一分钟过去，仪式完成。


    回过头来，张迪面对这本书也有了一点底气。


    “……所以说，你的来历究竟是什么？是那个已经死亡的黑暗之神？”


    张迪虽然说黑暗之神已经死亡，但其实准确的讲，它并没有死。


    神是其所对应规则的化身。将规则比作一座帆船或是游轮，那么神便是它的船长，或是驾驶员。黑暗之神的确死去了，但死去的只是端坐在神座上的那个人，而神座本身永远不灭。


    并且，也不是所有的规则，都会寻找一位“神”作为代言人。某些规则会选择“亲自下场”，变成一些海博伦世界中的奇异“物品”。比如说潜藏在机械境中的“时钟之心”同时代表了机械和时光这两个规则。


    以凡人的眼光看，这些规则化身的物品没有智力，不具备人格，不会自主进行行动。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愚昧的凡人总会将这些规则在冥冥中做出的选择归为“命运”，但命运规则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回想起这些关于神的知识，张迪就一阵脑壳发痛。


    不再思考这些，张迪再度观察起这本《黑暗女神》。不同于其他纸质的书本，这本书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投影显示屏。


    张迪试着用手触『摸』书籍。不出意料，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黑暗女神》并不是一本书？它只是一块写了四个字的投影？”


    张迪这么想着，恍然中，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数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