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竹笙去哪儿了?怎么没见着他?」
看来陈鞠云只是被设计了,还好…
司清颜垂下眼,暗暗松了口气。
不然碍着纪雁筎的面子,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处置。
纪雁筎见司清颜沉默,顿觉讨好佳人的机会来了:「他被辛易初那呆子带走了,听说是要审什么案。」
「什么!」
陈鞠云惊怔了下,下意识觉得是司清颜没相信竹笙,放任官差将人带走的,顿时气得跺脚追问--
「查什么案,竹笙一个男儿家,能犯什么事!」
「哎,莫气,莫气,小心才落水,又把脚给伤了…」,纪雁筎听着声,只觉耳朵都跟着疼了,尤其是…
那双脚还白生生,蜜渍芋圆似的,圆润可口的紧。
纪雁筎两耳发烫,止不住的齿颊生津。
司清颜抬起眼,被迫塞了一嘴狗粮,本就不甚明朗的心,此刻更是拔凉拔凉的,简直忍无可忍:「我家表弟又不是豆腐做的,用的着你来担心?」
「咳…」
纪雁筎脸一红,到底是顾着婚事还需未来表姐说话,没敢回怼。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陈鞠云下意识斜了纪雁筎一眼,突然觉得纪雁筎有些碍事的紧。
纪雁筎似有所觉,小心翼翼的移了移目光,只觉小心思要被看破,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还好下一瞬陈鞠云转移了注意,火气十足道:
「司清颜,你别想转移视线,别以为你是世女,又是我表姐,我就怕你!」
「这事你别插手。」
司清颜神色淡漠下来,再不复方才悠闲,站起身,也不顾陈鞠云眼睛都快瞪出火,自顾自的迈步离开凉亭,只留给两人一个冷傲背影。
「司清颜!」
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永安侯府上空飘荡,间或还有温柔小意的讨饶声隐约在风里荡漾。
碎星站在药圃里,扶着腰拿衣襟抹了把汗,好奇的看了看御风亭方向:「这这是怎么了?」
「漫天春草色,奼暖红莺啼,游思小儿女,春鸾愁煞人」,叶三筠悠悠的摇着摇椅,睡眼微眯,似喜似嘆,「哎,年轻真好呀…」
「殿下,永安侯世女身边似乎有云丛谷的人。」
帘幕轻晃,一道身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元夕厢中,浅影印在屏风上,仿如鬼祟。
第76章 药引
「云丛谷?」,齐衡阳拧起眉,「可听见她们说什么。」
「并无」,碎凫跪在地上,隔着屏风神色有些凝重,「殿下,云丛谷死士功夫不弱,未免惊动二人,属下不敢贸然接近,只是看情形,那人似乎是在为颜世女效命。」
「云丛谷从来独立于诸国之外,不愿插手俗事,怎么这次竟破例,掺和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齐衡阳纳闷的从美人榻上坐起,食指无意识的绕弄着玉佩下的璎珞。
莫非北魏有什么值得他们在意的东西?
「殿下?」
夕阳渐渐退出屋子,屏风挡着视线,只能依稀瞧出美人榻上有人坐着,碎凫左手搭在右手上,拢握成拳,有些琢磨不透齐衡阳此时沉默下来的用意。
齐衡阳抬起眼,觑着屏风上轮廓模糊的浅影,突然诡异的勾起唇:「碎凫,也许这是机会也说不定。」
机会…
碎凫眼里闪过迷茫,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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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这么做吗?」
歆赫看着黑漆药瓶,面露迟疑--
「咱们是不是该为殿下着想一二,毕竟…」
「难道我不是在为殿下着想?」,乙瞿竖起眉,攥着黑瓶,神色坚决,「无论如何,这事绝不能再从殿下身上延续下去。」
就算付出任何代价!
乙瞿望向天际象徵辉煌至高无上的所在,缓缓阖眸:「快去办吧,殿下那,由我担着。」
成吧
歆赫闭上嘴,反正她就负责给人治病,旁的事,也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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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永安侯世女身边的老侍人偷偷买通牢头,想要进大理寺狱。」
狱卒们早就得了辛易初命令,一收到消息,便赶忙拖延住乙瞿,派人来报。
辛易初这几日一直宿在大理寺,任凭年迈的祖母如何逼迫,是打定注意不愿回府。
她拒绝见苦口婆心的祖母,拒绝见假仁假义的关氏,拒绝见只会耳根子软,听凭关氏满口胡言的酸腐母亲。
她拒绝见一切一切与辛府有关的所有人!
包括刘弦亦。
她捧在掌心一直站在原地等的心上人。
她明明只想要他,心里也只有他。
可现在却连见,都不敢见他。
每一次,他只会哭着看她,每一次,那张让她想要一遍遍含弄抚摸,几近癫狂情/动的唇形,只会一张一合的说要和离。
她一遍遍的,在无人角落,告诫自己要对他好,要倾其所有的对他好。
即便他从来看不进眼里,亦或者他根本就不愿瞧见。
只要他回心转意,只要他眼里只有她。
心上是谁,她可以不在乎,只要他在她身边,只要他不离开。
可是怎么办呢?
所有人都不愿她们在一起,连他自己也不愿…
她苦苦维持的这段婚姻,究竟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