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你没办法,就不能打会儿太极,用你的聪明才智拖上一拖嘛」,司清颜被歆赫一脸似受了大委屈的模样,一下给气了个肝疼,「知不知道他要是住进去,那什么乌七八糟的和亲就板上钉钉了!」
「和亲?」
「和亲!」
「和亲~」
第62章 请求
「谁!」
司清颜一愣,当即大喝了声。
「还能是谁,当然是本小姐我啦」,纪雁筎挥着把沉香雕花扇,一摇一摆的迈出了花丛,「清颜,你可不够意思啊,都要和亲了,也不递个消息给咱们,害的咱们还真以为你如市井传言,被妓子迷昏了头呢。」
「雁筎?」,司清颜见好友突然现身,非但没觉着惊喜,反倒皱起了眉,「你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这哪难得倒本小姐」,纪雁筎说着转身从廊间拽出了只手,紧接着一拉,一袭绾秋色对领长襟,下系双合如意璎珞环佩的面生小郎绯红着耳尖,自花架下踉跄着跌了出来。
「这位」,司清颜疑惑的打量了下被纪雁筎紧牵着的似含羞意的小郎面容,有些一头雾水,「我应当是头一回见吧?」
「是头一回见」,纪雁筎微笑颔首,神色间颇有些得意,「可你没发现他的眉眼颇类谁嘛?」
「他…」,见纪雁筎一脸神秘自得模样,司清颜顿时侧眸细细观了阵,竟从绾秋色衣衫小郎面上还真发现了几分熟悉之感,「莫不是司氏旁支所出?」
「你到底是有多没眼力劲儿」,纪雁筎蓦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将身侧人一下拢上前,指着他眼下格外妍丽的泪痣,无语道,「没觉着他这,与你那清隽如画,违抗母命的二舅舅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嘛。」
「二舅舅?」
司清颜诧异的高挑了眉,顿时搁下茶盏匆匆迈下了阶,踱到剎时容色生花,仿似极为激动的小郎身前,弯腰凝神聚焦于姣好面容的一点殷红上。
「你是哪家的小郎,今年多大了,何时来的盛京,家里可还有什么人,你爹爹可是与你说起了什么,才让你跑来的侯府?」
一大串问话猛然砸来,本就有些近乡情怯的忐忑小郎当即一下给懵了,唇畔微掀着,就是蹦不出一个字。
「清颜,你吓着人家了」,手中细腕隐约有些颤意,纪雁筎赶忙将人拉向身后,挡在司清颜面前,「他你可是听说过的,就是上回闯天心阁的那位啊,怎么?你还给忘了?」
闯天心阁?
好像确有那么回事来着,哦,对了,叫什么来着?
鞠云,醉云,还是鞠乐?
司清颜捻着下巴,追溯着前两日与纪雁筎的玩笑,可愣是想不起被纪雁筎护在身后的小郎叫什么名儿了。
「他到底叫什么来着,哪个府上的,你倒是快说呀」
想到乙瞿曾说起她祖母连临终前都念念不忘提她二舅舅,如今总算有了他的消息,可眼前,纪雁筎却打起了哑谜,司清颜不由拧起眉,有些焦急。
「你既有把握将人带上门寻亲,想是早已打听清了我那二舅舅为着心中所念,一心逃离宗族的事儿在当时闹得有多大,如今可别卖什么关子了。」
「他就是前新科探花,才认祖归宗不久的陈珪沅独子,陈鞠云呀」
分明才因此事赌过咒,未曾想司清颜竟是丝毫没了印象,纪雁筎不禁『唰』的一声收起扇,亮着嗓门呼道。
「陈家你总该有所耳闻吧,就是那前半年才因着子嗣单薄,死皮赖脸的非拖着陈珪沅拜了祠堂,入了宗谱,其后才有了陈珪沅参加会试,高中桂榜,引得京中各族侧目一事,为此你还曾唏嘘过呢。」
「淮阴陈家」,司清颜低吟了阵,侧眸看向纪雁筎身后被挡的密密实实,只露了个衣角的身影,伸掌道,「不知陈小郎今日可带了什么信物,能否交于本殿瞧瞧?」
见司清颜探要信物,陈鞠云不由红着脸,挣开仿佛长在他腕上的手,扯下腰间玉佩,迈上前递到了修长如玉的手中:「这个璎珞佩是爹爹给我的,他说过此佩乃是我祖母所赐,叫我定要日日佩着,不可离身。」
「你爹爹近些年过的可还好」,司清颜细细抚着玉身上刻下的独有纹路,辨出是司氏族徽,当即缓下面色,朝面前略有些拘谨的表弟温和道,「怎么不见他来?」
「爹爹前些年就因故病逝了,母亲膝下也只得我一个子嗣,如今陈家各房皆寻着由头想往母亲处塞人,我不愿见母亲因身世总被人奚落,所以才想着上侯府寻表姐撑腰」,陈鞠云见司清颜已是打算认下自己的模样,顿时伤感着,诉起了苦。
「陈家旁支关心嫡系子嗣传承,实乃理所应当,此事本殿恐怕不好插手」,司清颜无奈的扬了下眉,将手中环佩递向一瞬跨下脸的陈鞠云,歉意道,「但你若有了其他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本殿定然满足你。」
「都可以吗」
陈鞠云攥上双合如意璎珞环佩,睁着双干净大眼,满目殷切道。
「是不是除了这个之外,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自然」,看陈鞠云似真有了困境的模样,司清颜当即颔首,笑着满口应下。
「那我可以住进侯府吗?」
本还敲着扇柄,眯眸惬意的瞧着眼前认亲场面的纪雁筎,听到此请,心剎时咯噔一声,说不出是苦是涩,只觉着空落落的有些不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