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迟望说。
严峥发动车子,刚刚给了一点油门,军皓靠过来搂住了他的腰。
迟望和启明晨眼睁睁看着严峥的机车走了个之字形,到了正路上才掰正车头。
「他这么开车不会出事吧?」迟望皱着眉头,「他也没喝酒啊。」
启明晨看了他一眼,勾了一下唇角:「你没看出来么?」
「看出来什么?」迟望莫名。
启明晨终于确信,他家迟望确实感情灵敏度非常低。
严峥后来又打过来电话,这时启明晨和迟望已经打算上床睡觉了。
他对着电话仿佛在呢喃:「晨哥,我怎么办啊?」
「按你的想法就好。」启明晨平静地回答。
「我感觉军皓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严峥很苦恼,「要不,我干脆捨己为人,引他上钩,让他替你们作证?」
启明晨回答得很冷漠:「你如果想和他复合,其实不需要拿这件事当藉口。」
严峥一秒被拆穿,溃不成军,匆匆挂断了电话。
迟望好奇地凑过来:「严峥想跟军皓复合吗?」
「迟早的事。」启明晨淡淡地说了句,搂着迟望打算睡觉。
他虽然拒绝了严峥以自己做饵来让军皓作证的方式,但这涉及到迟望公司的案子,他在躺下之后才觉得自己不能擅作主张。
迟望在吃饭时听到军皓定居锦城会那么高兴,其实对军皓来作证说不定也是抱了期待的。
迟望在启明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了一会儿眼睛,结果说好的晚安吻迟迟也没有来。
他于是睁开眼,自己往上蹭了蹭,蹭到启明晨脸上亲了他一下。
启明晨反手搂着他,低下头凑到他耳边,问了句:「我们要让军皓插手么?」
「什么事让他插手?案情?」迟望想也不想,「我已经想过了,还是不要了吧,涉及到他的亲人,让他六亲不认的话没这个必要,而且,军熠最后也判不了死刑,迟早要被释放,到时候如果对军皓复仇怎么办?」
迟望光想到不能让军皓做这个恶人,却没有想到军熠出狱之后,极有可能会复仇的对象是他和启明晨。
「那就让他没机会复仇。」启明晨淡淡地说。
迟望隔着一片黑暗看着他。
「揪出他的靠山,多半和他父亲的关系网有关,只要他的靠山垮了台,他本身一无是处,哪怕出狱了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且,在他服刑的过程中,我可以让他永远留下阴影,再也不敢犯违法的事。」
启明晨说完,发现怀里的迟望寂静无声。
迟望良久才说了句:「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么狠呢。」
启明晨觉得不太妙,恐怕迟望要对他有所忌讳了。
结果迟望把他的脖子搂下来,用力在他嘴唇上啃了一口。
「越来越喜欢你了。」迟望说。
迟望嚷着腰疼大腿疼哪儿都疼,于是这天晚上只是温情地搂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他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等着两边父亲的回音,忙碌着公司里的事情。
宁潇云来了一趟公司办理离职手续,接着去仓库做交接。
他看上去很平静,只是大约心情仍旧不好,所以没什么笑容。
迟望提议叫上大锋小伍他们几个,一块儿去沿江路吃个饭,宁潇云没有反对。
吃饭的时候,大家没有特意出声挽留,大概看出宁潇云去意已决。
宁潇云最后给每个朋友敬了酒,敬完迟望的酒,给他深深鞠了一躬。
迟望最后是步行回的公司。
他在这段步行的时间里调整好了状态,回到公司已经没有任何异样。
当天下午,迟文钦给迟望打来电话,只是简单一句:「我已经通知市局,这几天要准备收网了,你注意安全。」
迟望一听便知,迟文钦已经通过一些关系揪出了军熠身后的靠山。
他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他不知道的是,军皓不知从哪儿得知了这个消息,去了一趟看守所见了军熠一面。
军皓离开看守所之后,原本一直死咬着自己没有参与案件,声称自己无辜的军熠突然性情大变。
当天夜里,被关押在看守所的军熠突然犯了狂躁症,被连夜送到医院。
军熠在医院里试图逃走,打伤了数名医护人员,最终被冯局当场抓获。
在被冯局举着枪喝令停手的时候,军熠在医院大厅里撒泼打滚,表示自己愿意招供。
迟望直到第二天才听说了这些事。
启明晨接到冯局的电话,转述给了他。
「打伤了医护人员?他嫌身上的罪名不够重,想换一次死刑吗?」迟望问。
「抓回看守所之后,他重新接受了审讯,将非法经营和纵火案都一一招供了。」启明晨淡淡地说。
「关了这么久,他为什么突然打算招供?」迟望皱起眉头,「该不会是他的靠山给了他什么信号,让他顶罪吧。」
启明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军熠关在看守所,和外界是完全封锁的,但我听说军皓去探视了他一次。」
「军皓?」迟望吃了一惊,「他和军熠说了什么?」
迟望虽然对军皓并不了解,但他能看得出来,军皓对军熠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