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抬眼看着云弄，只觉得他比月华还要闪亮。


    明明他们站在菜园子里，可云弄却像是一尊自带光华的神。


    下一秒，云弄牵了初四的手，径直向着山顶最高的地方走去，“难得今晚月色不错，你陪我赏月吧。”


    “殿下不是饿了？”初四还没回过神来，就这么被他牵着向前走去。


    “没事，让小仓先带下山去煮熟，我们很快就回去。”云弄话音落，小仓带着土豆和药植嗖嗖的“滚”下山去。


    大佬，我走！我马上走！


    一到山顶，云弄就放开了初四，好像之前的牵手也不觉得唐突。


    两人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空中那轮上弦月。


    不是满月，却莫名让人觉得也很美。


    风掠过，竹林沙沙作响，远处，一元宗影影绰绰。


    云弄眼角余光扫过初四，每一寸眸光都比月色更温柔，每一寸眸光都蕴着对她的喜欢。


    月光下，初四的五官看起来更为柔和，云弄不觉就看痴了，脑子记里突然闪过那一年，两人在浮玉山赏月的场景来，只觉得心里一刺。


    当初他真的好蠢！辜负了她的一往情深。


    终究是亏欠了她。


    所以注定一切重来也不能陪她到底。


    不过，云弄释怀了。


    就在那些银针刺入他体内，自行拨针之际，云弄就释怀了。


    他当年耗尽所有修为，不就是要求她一个重生吗？


    至于她重生后会拥有怎样的人生，那应该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不能为她做主，也不必介怀。


    他能陪她到哪里就到哪里吧，竭尽全力配合治疗，宗门大比的时候护她安好，以免带着遗憾离开。


    “父王在的时候，我和他有一个约定，希望魔族能少一些打打杀杀，希望魔域的子民也能安居乐业。”


    “如今，魔域和从前比，大不一样。以后你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回去看看，苑杰他也很想念你和晏生。唯一遗憾的是，有些隐藏在背后的人和事，我们暂时还没法肃清。”


    “所以，魔域也好，修真界也好，都不是净土。可是初四，你看这天下，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在阳光透不进的地方，总有不为人知的阴暗。”


    “以前我想，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让她只看得到美好，让她接触不到阴暗。可是，如今我想明白了，人都会学着自己长大。一味的保护其实不见得是好事。就像晏生，他待你再好，他再关心你，也不可能一直将你禁锢在静安小庐。”


    “还好你从小跟在我身边，待在九幽阁，早就见识了那些肮脏的事。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修真界也不过如此。我希望你不会因此而失望，我希望不管遇到什么，你永远像今晚一样，站在月光下，明艳动人。”


    云弄转身看向初四，对她说出自己此时最想说的话。


    “殿下，我会的。”初四郑重点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看到美好与希望。”


    “走吧，我真的饿了。”云弄笑着揉揉初四的发顶，牵着她的手，掠向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