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其不甘心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眼睛里面满是愤恨地瞪着沈延。
陆野稍微动了动,挡住了她的视线,看向了沈致。
沈致的脸上也是黑沉沉的一片,看着心情差到了极点,他不知道是在气谁,抬脚就踹了一下沙发,喘着粗气看了陆野一眼。
陆野坦然地跟他对视。
沈致的喉结滚了滚,露出来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看着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但是几秒钟过后,他却是费力地压抑住了自己的愤怒,硬生生地在脸上扯出了一抹笑:「陆大少,让你看笑话了。」
因为他笑得极其不情愿,面部的表情都显出了一丝狰狞,「现在在天色已经晚了,我就不留你们过夜了。」
他说的是「你们」,意思就是让陆野把沈延也一起带走。
闻言,沈初画的眼睛瞪的更大,她不甘心地想要站起来:「爸爸——!」
沈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闭嘴!手不想要了?!」
她还想说话,却又被旁边哭得满脸都是泪的魏芷哄着坐下来。
陆野意味不明地轻声哼了哼,拉着自己身后的蠢兔子往外面走。
他一路上没说话,沈延也出奇的沉默,他气的要死,到了小区下了车之后几乎是拉着这蠢东西的手拽着他走了。
一进了门,他心里满腔的怒气就憋不住了,直接拽着沈延把他按在了沙发上,抬手对着他的臀部就是一巴掌。
原本呆在冰箱顶上的数学题都被吓了一跳,从上面一步跳了下来,踩着猫步走过来跃上了沙发,对着沈延嗅了嗅之后,一脸茫然地对着陆野「喵」了一声。
可偏偏这只长了毛的东西都知道吭声,被他按在沙发上的这只兔子就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陆野只觉得他的额角的青筋都控制不住地挑了挑,打也不想打了,这可恶的蠢兔子还金贵得很,万一他手底下没掌握住的分寸这傻逼玩意儿就得疼个好几天。
他气得血压直直往上面升,又拿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蠢兔子没办法,只好动作有些重地把人给翻了过来,夹着浓浓的怒火就这么吻了上去。
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咬,这里面的温情没有几分,倒是满满的都是发泄的味道。
他这架势有些像是饿极了的猛兽,扑上来的时候让沈延生出了一种要被他咬着肉生吃掉的感觉。
但是他却硬是没有动。
他就这么躺在陆野身下的样子甚至算得上是温顺,仿佛真的是在猛兽口下毫无反抗能力的兔子。
不仅如此,他甚至是无比顺从地、放纵地、献祭一般地抬手轻轻攥紧了身上这人的衣角。
直到两个人的唇间都是浓浓的铁锈味,陆野才把身下这个傻逼玩意儿放开,停在他的上方居高临下地质问他:「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我死?!」
他的声音猛地上扬,声线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地颤抖:「你他妈的是不是想要老子的命?!」
他身下的沈延仿佛半吊不知道他情绪的波动,眸色无比平静地注视着他。
陆野一身的火气不知道怎么发泄,刚准备垂头干脆一口咬在身下这傻逼玩意儿的身上,却在他刚垂下眸的时候顿住了。
——刚才还表现得淡然得像是时刻准备着升天的蠢兔子闭上了眼睛,用力地、就如同是在模仿他刚才吻下去的力度一样,狠狠地撞上了他的唇!
陆野的脑海里空白了一瞬间,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一身的火气就直线往下,有些疯狂地、凶狠得像是一头饿了许久的饿狼、竭尽全力地反扑了回去。
出乎他预料的,他身下的沈延没有半点反抗,甚至是用了跟他一样的力道地回应他。
陆野的火气越燃越烈,他像是饥渴了许久的旅客,啃咬着一路往下,甚至都来不及好好儿解开蠢兔子身上的扣子,就急哄哄地用力去扯。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数学题被两只两脚兽的疯劲儿吓住了,愣愣地看了半晌,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它妈正在受欺负,于是它慢慢地站起来,甩了甩尾巴,学着它曾经在街上看到过的那些大猫弓起了身体,对着面前情绪不正常的两脚兽发出了「哈——哈——」威胁的声音。
但是它没想到,这只身强体壮的两脚兽竟然如此地不要脸,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像是抱人类幼崽一样把它妈抱了起来,一边啃咬着它妈的肩膀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卧室里。
「!!!」
「嗷呜!!!」
数学题愤怒了,它扑上去就咬住了欺负它妈的登徒子的裤脚,却没想到它这点力气在登徒子面前根本不够看,它被拖着走到了两脚兽的窝之后,「啪」地一下被丢在了门外,然后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数学题:「……」
它歪着脑袋想了想。
虽然但是,里面那个好像在哭的是它妈,但是两脚兽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两脚兽自己解决好了。
嗯。
就应该这样。
想完了,它舔了舔自己的爪上的毛,听着门里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哭声,心有戚戚焉地转身踱步走了。
……
黑寂的夜幕把整个城市笼罩在内,昏暗的灯光把陆野的影子无限拉长。
他走在路上,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少年低哑的哭声。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少年穿着破旧的白衬衫蹲在墙角,清瘦的肩胛骨像是蝴蝶展翅欲飞的蝶翼,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小心抖落自己身上不小心沾上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