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言听得一愣一愣的。
沈延继续小声说:「太……太早了对身体不好。」
段言脸色瞬间涨红:「可是我,我看他的样子……」他咽了咽口水,低声问:「不是说憋久了也不好吗?」
「……」
沈延觉得他可能一辈子的尴尬都用在这儿了。
但是段言能厚着脸皮来问他,可能也确实是没办法了,毕竟看他这样子,估计自己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耳根红了一片,刚想丢掉羞耻心继续讲,陆野他们就端着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陆野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小孩儿泛红的耳根,眉梢轻轻挑了挑,不过这会儿人多也不好问他,他把菜放在了餐桌上,这才招呼:「沈哥,吃饭了。」
沈延听到他们的动静,飞快地闭上了嘴,和段言对视着真的是尴尬极了。
段言羞得不行,但还是厚着脸皮在他们走过去坐下的时候小声在沈延的耳边问了一句:「学长,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至于加微/信做什么……
沈延抿了抿唇,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十七八岁的男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都大,吃饭的时候筷子晃得几乎都能看到残影了。
陆野哭笑不得,又拿他们这风捲残云的速度没办法,只好飞快地给沈延夹了几筷子。
他们这顿饭吃完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下来,a城位置偏南,海拔也不算高,所以冬天的时候很少见雪,大多都是「滴滴答答」地下着绵绵的细雨。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地,在配上屋子里火锅上方裊裊升起的白烟,硬是生出了一种恍若将人整个泡在温水里的暖意。
吃饱喝足了之后,几个男生摸着肚子瘫在了沙发上,沈延吃饭吃得慢,是最后下桌的,别人都放了碗只有他一个人握着筷子慢慢地吃青菜。
这副慢吞吞啃青菜的样子像极了白兔子,陆野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玩儿,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
刚把青菜放在他家小孩儿碗里面之后,他又觉得只吃青菜不好,想给他捞块儿牛肉,却没想到是他想多了,这些牲口下桌的时候怎么可能还会给他剩肉,要不是火锅汤油,估计汤都能不剩。
陈佑躺在沙发上往这边看了一会儿,突然若有所思地开口:「嫂子这么慢条斯理地吃着,衬得我们像土匪似的。」
陆野被他给整笑了,偏过头去看他,反问:「难道不是?」
陈佑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陆哥你说笑了,哪儿有我这么英俊帅气的土匪啊。」
这时候,沈延才放下了筷子,陆野扯了张纸巾递给他擦嘴,然后转头就喊瘫在沙发上的几条咸鱼:「过来,把这些都收拾了才能走哈。」
江觉切了一声,「陆哥,你是不是有了嫂子就不爱我们了,」他一瞬间戏精附体,「你看看我这娇弱的肌肤,这白皙的纤纤玉指,怎么能做洗碗这种粗活儿呢?」
陆野不想理他:「滚过来,废话这么多。」
「来了来了——」江觉拖长了声音应声。
沈延被他这副模样逗得抿着唇笑了笑,温声道谢:「谢谢啊。」
江觉这会儿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别啊嫂子,我都担不起你这句谢谢。」
沈延又向他笑了笑。
以前他也疑惑过陆野的脾气怎么能这么好,现在倒算是知道了。
他家陆野,在遇到他之前,从小到大遇到过的最大的挫折也不过就是不想按照家里人的想法接手陆氏,为此跟家里闹了几年别扭,可纵使是这样,他的成长环境依旧是充满了阳光的。
他年幼丧父,可母亲爷爷却待他极好,就算是叛逆的时候为了抵抗家里的安排不读书导致成绩严重下滑,他家里人虽然生气,但待他的态度却依旧没有变过。
他几个发小也是这种挺温暖的性格,陈佑江觉自然不用说,他们俩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就算是沉默寡言的顾寒川,他内里也极其温和。
他遇到的所有困难,都是直接或间接地因他而起。
沈延的眸色暗了暗,自然下垂的手指微微握紧了些。
……
没多久,陆野的期末成绩就下来了。
其实他考试的时候就有点儿感觉,自己应该考得还行,看到成绩的时候却还是微微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还行」是真的「还行」!
这是他重生之后考的第一场考试,之前他排名都是班上垫底的,没想到这次考试一下考到了班上的中等偏下。
这进步可就大了!
未来陆总完全忽略了自己现在不是十九岁而是二十六岁,看着陈佑发给他的成绩单内心欢乐得不行。
但是怎么说未来陆总也是当过霸道总裁的,身上背的总裁包袱还挺重。
——这具体体现在他家小孩儿收了阳台上的衣服走过来的时候,他迅速地抿直了唇角荡起来的弧度。
沈延看出来了他脸上的荡漾,笑了笑,问:「是不是成绩出来了?」
陆野得瑟死了:「沈哥,你猜我这次考得怎么样?」
沈延折着衣服,动作停了停,抬眸带着笑意看他:「考的不错?」
「这哪儿叫考的不错啊,这叫非常不错,」陆野目光落到自家小孩儿的身上,明目张胆地耍流氓:「沈哥,我这次进步了,有没有点儿切实的奖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