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峥却是皱紧了眉头,拉过他的手,「风寒还没好吗,怎么还在用药?」
林初淮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前几日是在信中告诉他自己是患了风寒便摇头道,「不是,已经好了。瑾轩只是担忧还会再复发这才让我多服用两日以确保稳妥。」
林初淮这话说的并没有什么破绽,但就是他刚刚迟疑的那两秒让夏亦峥察觉到了不对。
他那带了些压迫性的目光看得林初淮心里发毛。长昀实在是受不了他这样,赶忙错开了眼神避免同他对视。
可夏亦峥却是轻轻捧着他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长昀,你真的很不会说谎。」
见这人不肯看他,夏亦峥好半天才有些无奈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见被他看穿了,林初淮嘆了口气才好似有些气恼的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夏亦峥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假装有些不悦地道,「那你还敢瞒着我,到底怎么了?乖,告诉我,别让我担心。」
「我来告诉你吧。」梁御泽跨过门槛,正听见他们的对话。
见这两人没有反对,他便三言两语地将当时的场景又活灵活现地描述了一遍,当然也没漏掉林初淮想要跟司南弦一命换一命的那段。
夏亦峥在听到长昀中毒的时候就十分急切地打断,「中毒?要不要紧,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边问还边想把人抱起放到床上去,还是林初淮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后赶紧阻止。
梁御泽就看着面前对自己这个孤家寡人极其不友好的画面,没忍住地打断他的急切,「放心啊,有我在,长昀他什么事都不会有。现在他体内的余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刚刚的药也就是再巩固巩固。话说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别那么火急火燎地打断。」
夏亦峥也意识到了刚刚自己有些失礼,听闻长昀已经无碍后眼神还全部都是放在自己身侧的人身上,口中却道:「抱歉,你继续。」
好不容易才能够把话继续讲下去的梁御泽没忍住给了他一个眼刀,当然这人也没有注意到,毕竟人家一颗心全都扑在自家媳妇身上,哪有那闲功夫去关注旁人。
也不是第一天被这么对待了,按理说梁御泽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同这人计较后才继续把后面发生的事讲下去,不出意外地又被打断了,这次他人都被推到屋外去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合上的房门,梁御泽有些想爆粗口,他要是再管这夫夫俩的死活他就是狗。
而屋内的夏亦峥在听到长昀竟然想要以命易命的时候也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有些粗暴地拽住林初淮手腕,将人扔在了床上。
夏亦峥从不曾这样对待过他的长昀,一向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何时有这样不知轻重的对待过他。可就在他知晓自己差一点点就会彻底失去面前这人时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暴戾了。
「唔。」林初淮毫无防备地磕在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哼。
夏亦峥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查看,却还是强迫自己停在原地摆出了一张冷脸。
林初淮揉了揉泛红的手腕,面上有一丝不解,「你发什么疯?」
但夏亦峥却是欺身而上,一下就吻住了他的唇,把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林初淮被他疯狂的攫取着空气,整个人都软在他的怀里,眼眶微红带着水汽,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模样,和他日常一贯清高的模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着实是惹人生怜。
夏亦峥好不容易松口,还没等他喘上两口气,这人却又吻了上来,罕见地没有顾及到他能不能受得了,就好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胡乱地发泄着自己的怒意和委屈。
林初淮不明白这人究竟在为了什么而生气,又在委屈些什么,他用尽力气才将人推开,而自己则是扶着床框大口喘息着。
夏亦峥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吓着长昀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在床边坐下,好半晌才开口道,「有时候我会怀疑,你的心中究竟有没有我。」
林初淮闻言猛地抬首望向他,却对上了一双溢满了难受的眼睛,那眼里的情感看得他鼻头发酸,满腔的怒意都被这眼神浇灭。
夏亦峥低下了头没有再看他,良久那低低的声音才传来,「你心中若是真的有我,又怎么能捨得抛下我一个人离开,又怎么会愿意去同司南弦一命换一命,你有想过我吗,林初淮,你有想过我会如何吗。」
那声音虽低却丝毫不输于歇斯底里,那声音里有浓浓的绝望和自弃,听得林初淮的心仿佛被人割成了好多瓣,他心疼极了。
不是的,他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被威胁,他没有真的想要抛下他一个人,他捨不得的。
林初淮想要伸手摸一摸他垂下的头颅好好安抚他一番,却没料到被对方躲开,他的手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
「你先好好休息吧。」夏亦峥没有再看他一眼,逃一般离开了他的屋子。
梁御泽一直在屋外听着里面动静,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多言,他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他俩吵架的。
他正准备进门去调解一番,却险些被推门出来的夏亦峥撞倒在地。
「哎,云霁。」他还没来得及说两句,就见那人如风一般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