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苍生只是检查了一下沈翎玉锁骨处的伤口，发现居然已经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筋膜, 没有他想像中的血肉模糊。
他继续把衣服往下解，看到了沈翎玉手腕上缠缚的黑色绸带。
这还是他之前帮沈翎玉绕上去的。
他低头凑近闻了闻，湿热的呼吸吹在沈翎玉露出来的白皙肌肤上，让沈翎玉微微颤慄，不自然抖了一下。
莫苍生放下心，没有腐烂的味道了，只是有铁锈般的腥味，虽然他不知道这黑色绸缎是什么，却可以确定这绸缎是可以让沈翎玉伤口痊癒，抑制伤口继续蔓延腐烂的法宝。
不过在这种安静没有暧昧的时候，莫苍生有了新的疑问，沈翎玉手腕上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沈翎玉总是包裹得很严实，莫苍生这时才发现沈翎玉的身体比他还白，青色的血管也很明显。
他没有多余的其他情绪，只是在认真检查着沈翎玉身上或大或小的伤口。
细看之下，才发现沈翎玉身上有很多没有完全消退的小伤痕，他的师尊是一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沈翎玉被莫苍生摸得头皮发麻，可是莫苍生此刻的气场态度太正太自然了，没有那种挑逗感。
但是他的手指还有眼神却在他身上仔仔细细梭巡探寻了一番。
他脸上还泛着潮红，很浅的唇色也多了几分颜色，把肌肤映衬得更白，一按就是一个红印子，要很久才会消掉。
莫苍生视线上移，莫名觉得沈翎玉就像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
他要偷尝一口才行，这叫以毒攻毒，最是快乐了~
不过他只是低头在沈翎玉唇上轻轻压了一下，没有更加深入的动作。
沈翎玉觉得莫苍生越发放肆得寸进尺了，却也没有出声制止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苍生终于停止了他对沈翎玉的观察行为。
不需要被教导，他从虚空里拿出一盒伤药，也是从沈翎玉给他的那个纳虚戒指中找到的。
他不禁再一次感嘆，沈翎玉给他准备的各种物品真的太齐全了，思绪忍不住飘远了，如果他能够和沈翎玉穿到末世生存游戏里应该会很好玩。
「可以涂抹吗？」莫苍生还是问道。
沈翎玉只是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可以用，不知他是不太想和莫苍生说话，还是已经说不出话了。
恩……他给莫苍生的这些修炼资源和疗伤药物的品质也太好了一点吧。对方好像也不准备还给他的样子。
他真是一个乐于助人无私奉献的好师尊。
「要不先擦洗一下。」莫苍生自言自语道，也没想要得到沈翎玉的回应。
出乎意料。
「恩。」沈翎玉别扭的同意了。
莫苍生有些吃惊般地微微笑了一下。
他从善如流取出一小盆灵泉，然后拿着手帕浸湿，拧干后，小心避过伤口，开始擦洗沈翎玉身上的血迹。
「师尊，会疼吗？」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沈翎玉小幅度摇头，没再做声。
这点疼痛，不算什么的。
他在意的反而是，莫苍生好似已经问过他很多次这个问题了。
疼？当然很疼了，甚至无数次他都疼得想死，但是他往往会越疼越清醒，总是在思考着如何摆脱控制，如何将沈家人屠戮干净。
任由莫苍生处理着他的伤口，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了不少。
明明他对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不感兴趣的，此刻脑海中却不断回想着与莫苍生相遇后的这短短一段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让他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就像一场奇幻梦境。
他前一天还想着要怎么处理莫苍生的，大抵就是把莫苍生囚困起来，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他成为池子里的鱼，牢笼里的鸟，反正逃不出去。
然而今天他就想要让莫苍生自由。
他讨厌这种反覆无常有着多余善心的自己，显得他很软弱。
锁骨处微微的刺痛让他回过神，肌肤上是温软的触感。
莫苍生给沈翎玉上药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他感到了对方的颤抖，应该是有点疼，他不由放缓了动作，让带着苦香的药膏慢慢散开，渗透进伤口中。
他俯视着沈翎玉，只觉得他的师尊真的是很乖巧温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任由他动作。
没喊疼，没冷冰冰地拒绝他。
「师尊，我害怕，我想和你一起睡。」莫苍生凑到沈翎玉耳边说道，他的师尊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呼吸非常平稳，没有回覆他。
他自顾自处理好一切后，脱掉外衫，翻身躺在沈翎玉身边，拉过被子，伸手寻找着，按住沈翎玉冰冷的双手。
他的手很干燥，慢慢的，掌心里却湿热了几分。
这一夜，应该是没有其他沈家的修者再过来了。
外面满是残尸碎沫，屋内两人却是相拥而眠。
黑暗中，呼吸交缠间，这种亲密变得更加动人心魄，也更暧昧。
莫苍生懂事后，他的枕边没有睡过其他人。
后半夜——
好似又下雨了，所有血迹大概是被沖刷到了泥土中，不见踪迹，血腥味也消失了。
半梦半醒间，莫苍生又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被无数银链贯穿的少年，他身下的血海就像在沸腾一般，快要将他吞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