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夜袭可谓是大获成功，不仅仅是秘令的第一阶段任务比较完美的完成，南下军的战果也是相当丰硕。


    不光是成功把南宫家族的粮仓给烧了，并且已经确定了粮仓里的确就是南宫家族存放粮食的地方，而且在双方的交战中，南下军利用重型武器弩床弩车杀得敌人毫无还手之力，己方的伤亡也是极小。


    ……


    夜！


    西南要塞主营内！


    此时主营一片灯火通明，要塞的大火已经扑灭，整天西南要塞重新恢复秩序。


    “汇报一下具体损失！”


    在大的“会议室”内，南宫将军坐在首位目光环顾下面一群人，脸色无比的阴沉。


    不管是谁，发生这种事情任谁也不可能高兴的起来。


    南宫将军已经算城府极深的了，他也是阴沉着脸。


    不过，城府深有城府深的好处，至少他现在没有发火，对于底下这些人来说相对可以承受。


    “将军，这次大周突然袭击，我方应对仓促，损失惨重啊。”面对南宫将军的问题，下面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在片刻后才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说道，而这个敢开口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在这里所有人中最轻的一个。


    尽管南宫将军没有大发雷霆，但是依旧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尤其是越知道他手段的人感觉越明显。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着南宫将军的威压下，现在还能在他面前说话的人只能是南宫将军的亲信了，其他人一个个正襟危坐，生怕一个不小心牵连的自己。


    站出来的年轻人在说话时也观察南宫将军的脸色变化，本身也很小心。


    注意点自己说到损失惨重南宫将军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才大着胆子继续说道：“经此一战，我方死亡六十九人，十人三人重伤，轻伤人数过百，其中多数轻伤人员都是在救火过程中被大火烧伤，另外……”


    说到最后，目光看到首位的南宫将军眉头轻皱，他脸色也变了变，把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万一说错了话，哪怕是亲信也一样遭殃，所以他不仅仅是主动停下张开的嘴，更多的原因还是被吓的。


    “继续说！”南宫将军随意撇了一眼对面，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


    “将军！”青年人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脸色堆满了讨好的谄媚，“另外就是大火带来的损失，但是末将对这些并不是很清楚，您看……”


    青年人的意思很明显，他自己并不知情，所以找其他人吧，只不过他并不敢直说。


    “嗯！”


    南宫将军并没有多言，只是目光看向了其他人，最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被南宫将军盯上的那个人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在下一秒站起身，“将军，这次大火烧掉是我们最大的一个粮仓，至少损失了一半以上的粮食，接下来如果没有粮食运输进来，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那个人说话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内心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嗯！”


    南宫将军再次轻哼了一声，目光望着下方的人群，微微皱了皱眉，半晌才开口道：“粮食的事情本将军有办法解决，大火烧过的建筑尽快翻新，伤亡士兵的立刻处理掉，重伤的人能救就救，不能救的都杀了吧。”


    闻言，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他们清楚，能救就救只是说的好听，恐怕那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就在所有人都恐惧时，刚才那个年轻人犹豫了片刻，内心无比纠结，最后才下定了决心说道：“将军，粮食的事情马虎不得，鹰族现在还能给咱们运输粮食吗？”


    这个问题确实需要大一个大大的问好，虽然利用驱动人心，但是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不得不妨啊，更何况以前那层关系已经没有了。


    “本将军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和鹰族联姻的事情虽然无疾而终，甚至闹得有点不愉快，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我们双方的根本利益，关系还是存在，粮食的交易不会有什么意外。”南宫将军摇了摇头。


    和鹰族的联盟关系并没有那么脆弱，仅仅是因为那场没有结果的联姻根本不可能让双方牢固的联盟产生裂痕，对于这一点的自信还是有的。


    青年人想了想也就安心下来，点了点头有提出一个问道：“将军，您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南宫将军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将军，大周的这次夜袭很奇怪。虽然对于他们而言，这次行动很成功，但是他们站着绝对的优势，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潜入进来就为了放一把火而已，万一失败了，那代价是不是太多了，毕竟派来潜入这里的人不可能是无能之辈啊。”


    “嗯！”南宫将军沉吟片刻，目光目光看向青年人中多了几分色彩，“你的意思是他们另有目的，或者说不止放火烧粮仓这一个目的？”


    “是！”年轻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说说对方另外一个目的是什么？”


    闻言，年轻人犹豫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但肯定目的不会这么单纯。”


    “是吗？”


    南宫将军微微皱了皱眉，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生性多疑的他会怀疑一切事物，当然也包括这件事情的多维目的。


    在他看来青年人的的猜测虽然很牵强，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所以这不得不让他开始多想。


    这一次的夜袭，让他感到奇怪的同时又有点不安。


    第一，声势很浩荡，这对己方的士气会有很大的影响。


    第二，正如青年人所说的代价太大，大周那方的人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


    但是，他们还是做了，这说明代价和目的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这是让他感到不安的根本原因，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目的能让对方做出宁愿牺牲上百个精锐也要做成的事情是什么。


    不光如此，还有第三点，西南要塞对方很熟，至少手里肯定是有一份详细的地图或者结构图。


    以自己对大周决策者那些人尿性的了解，再加上这些推测以及疑点，南宫将军基本上可以肯定年轻人的猜测十之八九才对了。


    “大周的军队来到这里已经十天了，知道这次带军的人是谁吗？”


    “狄剑、文光普还有一个萧正。”年轻人开口，“前两人还挺正常，他们都是与将军同征战过天下的人，但是这个萧正的到来就很奇怪。”


    “萧正？”南宫将军微微皱了皱眉，“你对这个萧正有多少了解？”


    “不多！”年轻人摇了摇头，“只知道他是他是太子妃母族家的人，在朝廷担任的是文官，这次的带兵打仗应该和他没有关系吧。”


    因为不是在一个系统的人，平时根本没有多少机会见面，甚至两人总共就见过一次面，而且还只是上一次的太后寿辰上匆匆见过一次，所以年轻人也不是很确定这一点，只是大概有点印象。


    南宫将军对萧正的了解倒是多一点，只是多的也有限。


    不光是两人了解很少，在场的所有人对萧正的了解都很少，毕竟这些人都是常年镇守西南要塞的军人，根本没有回去过长安多少次，也就不可能谈得上了解了。


    “明白了，大周皇帝就是不想让我们猜到他们的想法，才派一个我们根本不了解的人来。”说着，南宫将军冷笑了一声，“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这一点小小的因素可影响不了战争的结果。”


    说完，南宫将军看向窗外，片刻后，沉声道：“这个人我们要防，但也不用过度紧张，没有带兵打过仗的人终究在战争方面还是太嫩了，真正要提防的还是哪两个人。让下面的人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战斗。”


    “是，将军！”


    南宫将军口中的两人自然是同征战过天下的两位将军，他们的打仗经验丰富，是非常可怕的两个对手，接下来的战斗每一场都是硬仗。


    南宫将军看向窗外的天空，一片漆黑，他没有在说话，也没有就此解散这场“会议”。


    没有“散会”，所有人也不敢走，只能默默的看着彼此，各自想着心事。


    沉默了很久，南宫将军才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


    眼睛一个个扫视在场的所有人，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反应，南宫将军嘴角勾起冷笑，“本将军知道你们中有人在犹豫害怕，大周对于我们来说太强大了，而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这座要塞，于大周作对无意死路一条。”


    说着，顿住，目光再次扫过所有人，“但是，本将军要告诉你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大周皇帝把我们逼上了绝路，我们别无选择，唯一能做的，唯一能活的办法只有拼死一搏。”


    被南宫将军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都静若寒蝉。


    但是，拼死一搏真的能解决问题？


    每一个人都对未来并不乐观，不过正如南宫将军所说，已经没有退路，别无选择了，坐以待毙岂不是更傻。


    ……


    “不错！”


    夜袭的第二天，李昴跟随着萧正参观了南下军日常的拉练。


    因为军事营地里并没有演武场，拉练也需要足够大的场地以及距离，所以这一段时间南下军的训练也好，拉练也罢，都是在军营外进行的，而李昴是全程坐着轿子在旁边看着南下军进行漫长的长跑拉练。


    李昴对南下军整场拉练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他们基本上能做到在高强度、高压力形式的马拉松下保持全程处于初始速度。


    匀速长跑听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厉害，但是这个匀速的速度并不是慢跑的速度，而是快跑的速度，这就对体力的要求很严格了。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李昴也不会无聊到跑来看什么长跑了，尽管他待在军营里更无聊。


    在长跑的过程中，每一段时间队伍会短暂的停下进行一场拳与拳、肉与肉的近身肉搏战，不分敌我的个人肉搏战。


    对于这次拉练，李昴除了因为无聊才看看以外，还因为他需要了解南下军的具体战力有多强。


    战斗力的强弱是最直接影响战争结果的最大因素，也是李昴能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最大能左右的因素。


    所以，不管是因为这场战争本身，还是因为自己，李昴都需要了解南下军的战斗力，以此来对接下来的局势做出判断，以及或多或少能带来一点底气。


    评估一支军队的战斗力最直观的办法还是在战场上的直接拼杀，只是简单的拉练只能看出一点表皮，更深层次的东西光靠纸上谈兵式的拉练根本就不能体现出来。


    所以，现在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去找知情人士了解情况，而现在李昴身边就有一个相对自己更了解的人。


    “舅舅，对于这支南下的军队有多少了解？”看着陆陆续续走回军事营地的士兵，李昴走下轿子对着跟着旁边的萧正问道。


    “殿下为何这么问？”萧正疑惑。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又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题，萧正没有理解到李昴的用意。


    “本王的意思呢。”李昴说着顿了顿，向前走了一步回头看向萧正，“南下军的数量二十万，本王不希望有太大的损失，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这二十万的数字是真的吗？本王怎么感觉没有这么多？”


    南下军的人数并不是李昴猜测的，而是通过南下军带军的将军口中说出来的，这个数字在军营外看起来是那么回事，但是等真正来到军营里后，李昴感觉根本没有这么多人。


    本来李昴觉得攻下西南要塞十拿九稳的事情，但现在就要大问号了。


    倒不是说不能完成，只不过代价可能会大很多。


    “这个……”闻言，萧正沉默了，刚开口就犹豫了。


    “怎么？连本王都不能说？”李昴脸色变了变，质问道。


    虽然是质问，但李昴的语气也不重，毕竟萧正怎么说也是长辈。


    “那倒不是！”萧正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殿下，事情确实如你所说南下军的人数不足二十万，甚至远远不足。”


    “远远不足？”李昴脸色再变，情况看来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沉默了片刻，李昴问道：“具体人数是多少？”


    “不足十万，也就九万人。”萧正沉声道。


    “九万？”李昴抬头看了看军营方向，“本王想知道你们知道南宫家族有多少军队吗？”


    “保守估计五万！”


    “也就是说可能不止五万了？”


    “是！”萧正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结果李昴有点无语，九万打五万放在正常攻防战中肯定是有优势的，甚至只要不是军队战斗力差距实在太大，那就根本不可能输，只是战损比的问题而已。


    但是，这有一个前提，不是攻城战。


    而且南宫家族占领的地方还不是普通城池，而是军事级别的要塞，攻打难度是巨大的。


    不要说只是多了几万人，哪怕是数倍于对方的人数拿下西南要塞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要不然修建这些军事要塞有何用，不就是为了利于防守嘛。


    “怎么说这点就是南下军迟迟没有动静的原因咯！”这一个问题出现，李昴倒是得到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两者之间的轻重缓急肯定是有差距是，所有李昴需要了解更多。


    想到这里，李昴接着问道：“这支军队应该不是主力军吧，后续支援的大部队还要多久能到？”


    李昴相信皇爷爷不可能会认为只派这么点人就能轻易拿下西南要塞，所以这支军队大概是探路用的，或者说只是用来表达态度的。


    “殿下聪明！”萧正笑着点了点头，“当时情况比较特殊，根本无法抽调出太多的军队，只能先讲究的派一些人来了。不过，哪怕是先遣军也不能弱了气势，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陛下铲除叛徒的决心，反不是那么好造的，做之前要好好考虑清楚后果。”


    铲除叛徒的决心是绝对不可能动摇的，这个态度需要明确的表现出来。


    当然，仅仅是九万人这不足以表达决心，所以谎称二十万并且造势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表达清楚这么做的目的后，萧正才回答了李昴的问题，“至于主力军具体什么时候能增员目前我不太清楚，不过相信不会太久。”


    萧正不清楚是因为陛下并没有对他透露那个特殊情况是什么，需要多久解决，而且来到这里之后，后面的消息中对此也是只字不提。


    “这事情有点……”李昴呵呵一笑，有些事情想说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好，想了想闭上了嘴巴。


    看了一眼萧正后，李昴迈步走向军营。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肯定是不可能拿下西南要塞，就算成功了那也是损失惨重。


    如果要十拿九稳，事情似乎还劝一点火候。


    要么等援军的到来，要么另想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