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海飞沉默了。
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维误区，把事情想复杂了，有点钻了牛角尖。
朝廷的救济种子在他的固有思维里是不可能拿出来卖的吧，毕竟说出来也不好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贪污呢。
所以，他没有往这方向想。
卖给私人和垫付给百姓，两者之间，在他看来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虽然两者本质上都是经过一手李昴之手再到百姓手里，但一个是时买时卖，一个是先行交给百姓之后再补齐。
在他看来，前者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可能会给对手留下攻击自己的把柄，后者只是一个简单临场应变问题而已。
所以，他是有顾忌的。
但换个思维来说，其实都是一个性质，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要说，只能说海飞的思维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而已。
沉默一会，海飞开口，“小麦种子还是之前的哪种操作？”
“是，朝廷垫付，本王在补上。”李昴笑了笑，“其实朝廷是赚了的，粮食可能需要卖回来再发给百姓，但种子的钱，你完全可以上交朝廷。皇爷爷肯定是高兴的，虽然不能把这次救济的损失全部补上，但是能少亏一点是一点，不是嘛。”
朝廷救灾都能弥补一点损失，百姓更是最大的受益者，中间的商贩也能小赚一笔，看起来最大的亏损好像是李昴自己。
但其实不然，李昴也不会亏损太多，如果经营好了，就能做到不亏，甚至小赚一点。
农场嘛，规模大了才有利可图，规模越大，分摊到每一个的成本就越低，成本越低竞争力就越高。
正所谓薄利多销，竞争力上来了，赚钱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更何况，李昴是有销售渠道的，其实他的压力是不大的。
所以，李昴才会来者不拒，把那四千多人收下。
不过，这是一个周期很长的东西，所以短时间内李昴肯定是巨亏无比的。
在救灾期间，就李昴一直大笔的撒钱，朝廷只是一笔不大不小的物资损失，而且还由李昴分摊了一部分。
可以说，光是救灾这一段时间里，亏损最大的就是李昴。
但他最终是可以从农场上面赚回来的，正应了那句老话——
羊毛出在羊身上！
“殿下，如果农场亏了，您不就……”海飞说到这时，顿时，最后终究没有在开口。
他觉得这话不好听，说不定殿下就认为自己在诅咒他呢，那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不赚倒是有可能，但亏，在本王的字典里没有亏这个字。”李昴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有远超这个时代的眼光，如果还能亏，李昴也就认了。
一头猪站在风口都能起飞，李昴并不认为自己比猪差。
相反，他一直都是自诩自己是聪明人的。
“殿下，刘公子求见。”这时，夏秀秀进来汇报。
“让他进来！”闻言，李昴转头对夏秀秀点了点头。
刘杰是李昴特意从石县召唤过来的，李昴打算农场进入正轨后就离开香县，时间也就这三天时间左右。
他离开后，需要一个信的过并且有能力的人接管并负责农场的事情。
倒不是信不过海飞，而是李昴知道人性是不能去考验的。
考验的结果往往都是经不住考验，但这并不能说明这个人就一定不是“好人”。
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对诱惑的抵御程度是有明显差距的，或因为身份，或因为见识，对诱惑的抵抗会越来越强。
你不能说因为一时间的错误就去否认他整个人生都是错误的。
换句话说，李昴不能保证他就一定能经受住这次的巨大诱惑。
也许以后能，但是现在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李昴不想去赌。
而刘杰不同，“从小一起长大”，绝对的知根知底，再加上偌大一个刘家摆在那，李昴不怕他跑了。
所以，李昴在昨天写修改意见的时候，顺带写了一封信给刘杰，让他立马来香县。
“殿下，人到了。”在得到李昴同意后，夏秀秀把刘杰带了进来。
“殿下，什么事情这么急啊？”旁边的刘杰问道，他被一封信紧急叫了过来，但信上却没有说具体的原因，他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
“这件事情等一下再说，先跟本王去一个地方。”李昴笑了笑说道。
里面的原因多少有点自私，不管是对海飞还是刘杰都是如此。
尤其是对海飞，这是对他的不信任，当然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了。
“什么地方？”刘杰疑惑的问道。
“农场！”李昴笑道，“还请海大人带路。”
说到这时，李昴想起来一件事情。
这还没有介绍一下双方呢，毕竟以后是要一起工作一段时间的。
想着这些，李昴笑着开口，“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朝廷派遣到香县的钦差大臣海飞海大人。而这位是当朝宰辅刘相公的宝贝孙儿刘杰。”
经过李昴介绍后，双方开始了短暂的寒暄。
对于海飞来说，结交一个权贵之子或者之孙肯定是有好处的，而刘杰碍于李昴的面子不得不耐着性子与对方交流。
所以，这个寒暄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李昴看不下去了，才礼貌的打断了他们。
“海大人时间不早了，带路吧。”
......
农场分批建了四座，海飞带李昴两人来到最大的一座农场。
里面是一片田，大概是五六百亩的样子。
原本的弃田，现在有一半正在重新开垦，另一半简单的铺平。
平地上一群人正在拿着竹片或者木头编制等人高的栅栏围栏，并把它们牢牢固定在土地中。
“殿下，这是农场？这也太寒碜了点吧！”刘杰惊疑道，他是见过殿下在长安正在建造的农场的，这些的所谓农场充其量就是乡下的“鸡窝头”。
“还好吧！”李昴不置可否，“本来就不打算建得有多好，肯定是无法和长安的农场比啊。”
“长安？”海飞疑惑。
“你应该知道长安城东正在大兴土木吧，哪里就会建造一座农场，不过规模不大，只是打算为长安的会所提供食材而已。”
“哦，原来如此！”海飞点了点头，他是知道城东的情况的，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而已。
三人边走边聊，一直在往农场里走。
等到了一定距离，百姓发现了李昴等人的到来，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他们。
看到这一幕，李昴停下了脚步。
他准备说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