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yce走后不久,苏薇雅就回来了,给她倒了杯热水。
肖颖喝完热水之后,也许是一晚上极少睡眠太累了,所以再也熬不住的就睡了过去。
肖母来看她的时候,叫了她几声也没见有反应,以为是病了。
苏薇雅解释说:“她这样不眠不休地守着人,我怕她撑不住,所以跟医生拿了片安眠药偷偷给她吃,这会应该睡得正香。”
“睡着了也好。”肖母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食盒,看着窝在椅子一角的女儿,一改往日的强势形象,温和慈软起来。
她看向加重病房里的那个孩子,又是一声叹息。
其实摒弃他自身缺陷的这一点,也是个挺好的孩子。长得好,脾气好,人品也好,对女儿那更是豁了命的好。
这样的好,叫她还能如何冷心地切断他跟自己女儿的这段缘?
她是强势,可她不是没心。
二十四小时,一夜一天。
医生和护士从加重病房出来的时候,脸上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说:“他安全了。”
他安全了,这四个字一出,肖颖再也控制不住地踉跄后退,靠着墙角一点点滑了下来,脸埋在自己的膝盖里。一开始是无声地颤抖着肩膀,到最后实在控制不住地呜咽出声来。
喜极而泣。
这一夜,肖颖终于可以放心地趴在蝉声的床边,沉沉的进入梦乡。想着明天一早睁开眼睛时,他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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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黄的太阳光线穿过透明的玻璃窗,落在光洁无暇的地板面上,倒映出病房内人和物的淡淡剪影,也将病房内本就泛白的墙壁涂上了层浅黄的光晕。
肖颖微微睁开紧闭的眼睛,不太适应这光亮地眨了几下,然后趴着手臂的侧脸渐渐地抬了起来。
然而她刚一动,就感觉到手上有力气在拉扯着她。肖颖脑袋一个机灵,上身霍的坐了起来,看向床上那个正睁着一双干净的桃花眼睛看着她的男人。
“蝉声。”肖颖惊喜地站了起来,“你醒了,太好了。”
人醒了,她悬在喉咙处的一颗心总算沉回了原位。
她不管不顾俯身下去,一把抱住他,却是不敢抱得太紧。嘴唇亲吻着他的额头,他的侧脸,他的唇角。“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真怕你挺不过来了。”
蝉声微皱着眉头,嘴唇张开了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左耳。
“怎么了?”肖颖见他这动作,疑惑地上下看了看他,又揉揉他的手臂摸摸他的脸,急着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上身一斜,摁了他床头的按铃,再回头来看他,安慰说:“没事,我已经叫医生来了,哪里不舒服你就跟医生说。”
蝉声却是望着她,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却是半点声音也听不到,好像开了静音的电视。
他不确定地抬手在空中比划着:“你刚才在说话吗?”
“是啊!”肖颖随口回答。刚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没听到她的声音吗?
“可为什么我听不到?”蝉声问着。
肖颖整个人一愣:“蝉...蝉声?”
蝉声不确定地在揉了下耳朵,还身处手指掏了掏耳孔,感觉世界还是一片寂静,不由得有些慌了。
他无助地抬手比划着:“我听不到,我听不到你说话,我什么都听不到......”
“别急别急。”肖颖忙安慰他,“一会医生就来了,不要着急。”
蝉声看着她张合的嘴巴,越是听不到越急,边急边抬手乱舞。
他越比划,人越急,越急动作幅度越大,牵动到了手上的输液针。输液针另一端连着吊瓶,动作幅度大了连挂在架子上的吊瓶都晃了起来。
“蝉声。”肖颖忙按住他的手臂,“你冷静点,不要再动了。”
蝉声此时哪里听得进去,看着肖颖蠕动的嘴巴,知道她肯定是在说话,而他却半点声音也听不到。
他听不到了,他连她最后的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
他就剩那一只耳朵了。
他越想,情绪越激动,越激动就越挣扎。他越挣扎肖颖越想让他停下来,两人到最后倒变成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