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玄关处，有一个鞋架。鞋架旁边还放着一个高脚贴墙的小桌子，用来放钥匙零钱之类小件的东西。


    而此刻小桌上，一个黑色的手机安然地躺着，屏幕上方的针孔信息提示灯正一下一下的闪烁。


    怪不得消息没回，原来它并不在主人手里啊！


    她想起来了，蝉声昨晚在这换鞋之后，气哄哄地提着行李箱就出了门，倒把手机落下了。


    她没动它，换了鞋就出门。想着他发现手机没了会回来拿。


    然而等她晚上下班回来后，手机还是静静地躺在原地，提示灯还在任劳任怨地闪烁着。她拿起来摁了下开关，进入到解锁界面，可她不知道密码，又只好放下。


    他还没发现手机丢了？


    还是不知道丢在哪？


    还是知道放在这也不愿意回来拿？


    管他呢，不要拉倒。


    她走进厨房，对着里面的锅碗瓢盆，提不起精神。习惯了两个人吃饭，如今突然换成一个人，倒觉得做个菜都是麻烦，索性点了外卖。


    百无聊赖地扒拉完外卖，便坐在沙发上休息，拿着遥控器胡乱地换台。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一会红一会绿，一会安静一会厮杀，无聊得很。


    肖颖的眼睛是放在屏幕上，然而脑子又转到别处去了。


    他知不知道照顾自己啊？


    今晚吃饭了没有？


    会不会又做噩梦了啊？


    他那家久不回去住是不是满屋子的灰尘？会不会断电了啊？


    “哎西八。”这些担忧了一天的问题盘桓在她脑子里徘徊不去，搞得她脑子突突直疼。肖颖扔了遥控器，果断地起身拿上钥匙换鞋，然后出门。


    拖拖拉拉就不是她做事的风格，有问题就立马解决。


    此时此刻，她哪管什么谁先找谁谁先低头谁先忍不住啊？再拖下去，会严重影响她的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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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迪一路到了阳光小区，肖颖下车锁车，抬脚上了五楼。


    刚到四楼时，前面一对年轻情侣像是刚下班回来，走得极慢。女的说：“都怪楼上那疯子，噼里啪啦搞了一晚，害我没睡好，今天被领导骂了。”


    男的说：“他今晚要是还闹，我帮你揍他去。”


    女的说：“亲爱的，你真勇猛。”


    男的说：“那当然，待会让你看看我的勇猛。”


    肖颖上楼的脚步更加快了，几乎是小跑着上的。


    到了五楼，蝉声的房门前。肖颖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她只好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门刚开到一半，她就愣住了。


    门内，飓风刮过，一片狼藉。


    门口的鞋子，防尘的纱布，桌上的杯子，装饰的挂件，墙角的盆栽，储物的架子......东倒西歪，风云残卷，活像被土匪扫荡过的一样。就连昨晚刚拉回来的行李箱也不能幸免，被摔在墙角，箱子的一角还破了个洞。


    “蝉声。”


    客厅内没有他人，肖颖踮着脚尖绕过障碍物进去。


    进了卧室，里面并不比客厅的好看多少，床单柜子衣服群魔乱舞；书房里画框颜料书籍东倒西歪。


    肖颖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冲到厨房。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卷缩的男人。


    他像一只流浪猫一样地卷缩在某个角落里，没人看他一眼，没人跟他打个招呼。他孤独地承受着一室的寂静，连呼吸都是孤独的。


    “蝉声。”


    厨房里锅碗瓢盆摔得满地都是，断裂的案板，破碎的玻璃瓶，黑色的酱油红色的辣椒撒的满地都是。空气中混合着醋味辣椒味花椒酒味，刺鼻得很。


    然而肖颖顾不得这些了，她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捧起他埋在膝盖内的脸，死寂沉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肖颖心疼极了，说：“蝉声，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