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心机却如此之深,花瑾白,你当真让我刮目相看!”楚炎曜毫不留情讽刺了一句,随即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冥枭面容复杂,以往花瑾白为废灵根,又出自同门,他们身为师兄,见他可怜,便时常护着。
谁知,小师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简直就是让所有人都震惊无比。
孩子…还是两个,母亲是这世上权利最大之人。
真有你的!
“倒是师兄们小看了你,还真是给了我们一个莫大的惊喜。”冥枭也实在做不到好言好语。
试问,同门突然变得比你高一辈是个什么体验?
冬日里本就寒冷。
花瑾白一直穿得单薄,可好像没人注意到,他仍旧这么跪在冰天雪地里,宛如雕像。
青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随手扔了件纯棉的斗篷过去,嗓音微哑:“我家那位,每到冬季,手脚都会生冻疮,倒同你一般无二。这件斗篷,是我随身给他携带的,你暂且先用用吧。”
花瑾白没动,任由那件斗篷搭在自己身上。
青风道:“念在你是为了救人的份上,本长老会多开导宗主,孩子都有了,努努力,离进门也不远。”说完,青风转头就走了。
她倒也不是心疼花瑾白,从前她没有哪天是看得起花瑾白的,只是自己有了孩子之后,心境不一样的。
总觉得,只要不是背叛师门的重罪,一切迫不得已的行为,都可以被原谅。
指尖泛白,花瑾白嘴角的鲜血早就干涸,唇瓣干裂得见了红,整个人憔悴不堪,手指疼得连弯曲一下都困难。
自嘲的笑了笑,从前三长老最看不上他,如今愿意给他棉衣裹身的也是她。
这世间的事,究竟是何道理?
“哎…”身后响起一身叹息。
言子墨走上前,双手将跪在雪地中的花瑾白给扶了起来,可花瑾白却站不稳,言子墨一放开手,整个人就朝着地上栽去。
言子墨就只能伸手扶住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一步踏错,便落的众叛亲离的下场,值吗?”
原本若没有这件事,你仍旧是师兄们庇护的小师弟,拥有师尊疼爱的小徒弟。
何以沦落至此?
花瑾白眼眶干涩,努力的眨了眨,许是风雪太大,冻得眼泪都干了,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值啊。”
留下她的骨肉在世,怎会不值?
师尊为了他,灭了桃花谷,还他尊严,甚至受了重伤,亦不曾开口埋怨过他一句。
怎会不值?这点苦算什么…
死也值了。
他熬得过去的,春天总会来的,无论这个冬季有多漫长,他仍旧期待满山遍野盛开的野花。
言子墨摇摇头,惋惜的叹了口气:“何必?”天地间,好女郎多得是,为何偏偏钟情冷心冷情的师尊?
若换做他,对师尊,除了尊重,便是绝对不会有其余任何想法的。
花瑾白不言,旁人不懂,他亦不想解释。
“走吧,我先送你回青琉。”言子墨蹲在了花瑾白的面前。
花瑾白微微错愕:“师兄,你不必…”
“用不着逞强,我虽不像你精通医术,却已看得出你早就撑到极限,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