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记得了,瑟瑟摇了摇头,她就说嘛,怎么说她也是给她筹谋划策过,不该对她如此警惕才对啊。
瑟瑟走进里间去叫他。
坐到床边,轻推了他一下,「殿下,起来喝药了。」
人是叫醒了,他却不怎么高兴。
刚睡着就被人叫醒,谁都有会气,尤其是这位睡眠质量堪忧的齐王殿下。
可谁让把他叫醒的人是他最宠爱的美人呢,便是有气也要独自咽下。
他抿着唇,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要不是此番情景太不合时宜,瑟瑟都想为他潇洒的动作鼓鼓掌。
接过空了的药碗,飞燕退了下去。
瑟瑟对元祁吹起枕头风,勾着他的墨发,挑拨离间道:「殿下,飞燕姑娘似乎不太喜欢我。」
元祁垂眸去瞧她,淡淡道:「你要她喜欢你做什么?」
瑟瑟眨了眨眼,好像是有点道理哦。
她笑了起来,抚上他的心口,「殿下还疼不疼,我给殿下揉揉。」
素白的玉手在他的胸口轻抚,元祁侧了侧头,「怎的这般体贴?」
「我……」瑟瑟咬了咬红润的唇瓣,脸颊染上红晕,「我心疼殿下嘛。」
元祁牵了牵嘴角,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从她的颈间缓缓地往下滑去。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间,捏住系带在手指上缠了几下,然后轻轻地往外扯去,瑟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拽住自己的系带,「你不要命了?!」
他瞥过眼来,瑟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不对,立马柔和地说道:「殿下,使不得,您的身体不行的。」
元祁平静地说道:「我觉得可以。」
「……」
她觉得不可以!
瑟瑟靠在他的胸前,柔声细语道:「殿下,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
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传到了。
她睁着水润的眼眸看他,「好不好?」
他没说什么,搂着她闭眼睡觉。
瑟瑟心想,他是越来越像传言里那个沉迷女色的齐王了。
……
元祁的身体看上去恢复了不少,实则一日比一日虚弱,几位太医开出的药方不见成效,又重新修改了药方。
太子也来看望过,这是瑟瑟事后听丫鬟提起的。
元祁不想再耽搁下去,跟瑟瑟说要离京。
「可是殿下的身体……」
「无碍。」
即使皇上和太后挽留,齐王也没有改变主意。
瑟瑟与他夜夜共枕,自然知道他在深夜会外出一个时辰,他不说,她也只当不知,多少有些好奇他在忙什么,但这点好奇要是会招来麻烦,那她只能压下去。
此时见他要回封地,便猜测他是在京中做了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在他们回到封地时得到了答案。
瑟瑟听到太子被废,感到十分诧异。太子被废是因太子卖官鬻爵,聚敛钱财,并且拉拢朝臣。
但瑟瑟还是觉得太快了,太轻易了,在京都见到太子时,他还是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模样,怎么转眼间就被废了?
瑟瑟瞥向元祁。
他正在修剪他那盆天目松,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见她在看他,就将她拉了过去,他环住她问道:「开心么?」
他这样问了,瑟瑟便十分肯定他在背后做了什么,即使不是主谋,也少不了推波助澜。
不过,是有那么点开心。
她转过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开心。」
他抱住她,低下头去吻她。
还未碰到她的唇,他忽然推开了她,紧紧地按住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齐王再次病倒。
瑟瑟陪伴在他的身侧,细心服侍。
有时身体好些,瑟瑟就扶着他在院子里走走,去看看那些花草。
他偶尔会弹一会儿琴,只是不能像之前一样一弹就是半宿。她听出他弹的是凤求凰,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听他弹。
入冬之后,他的身体愈发虚弱。
有一次瑟瑟撞见飞燕在哭。
于是安慰道:「生死有命,一切皆有定数。」
飞燕神色古怪地看了她半天,差点对她拔剑,「你不要让殿下伤心!」
瑟瑟觉得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安慰人了,有生命危险。
她走进屋里,元祁问了她一句,瑟瑟就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看了看她,说道:「飞燕在齐王府长大,她的父亲救过我的命。」
瑟瑟说道:「那我以后多敬着她些。」
元祁垂下眼,扯了扯嘴角。
某一日,元祁早早地醒来。
他将她叫醒,说要跟她去看看院子里的山茶。
那些山茶开得极好,花色娇艷,香气浓郁,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也依旧绽开。
瑟瑟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元祁沉默了片刻,捏着茶杯说道:「生在皇室,免不了被捲入风波,有不少人想要我的命,我必须小心谨慎以求自保。」
他的目光投向艷丽夺目的山茶。
「然而即便如此,也有人放心不下,竟然请了血衣楼出手。」
瑟瑟抬了抬眼。
他看向瑟瑟,将她拥到怀中,「你想要我死?」
瑟瑟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血衣楼从不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