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她细品而不是牛饮,只肯让她尝尝味,渐渐地,瑟瑟也品出了一点滋味。
不单是喝酒,他还带她到青楼里去喝,给她戴了顶帷帽,大摇大摆地领着她进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青楼的老鸨笑得合不拢嘴。
「大爷,您等着,我叫我们这最美的姑娘来陪您。」
柳遇颔首。
瑟瑟眯了眯眼。
说什么陪着她玩,分明是他自己想玩。
酒水很快送了上来。
柳遇给瑟瑟倒了一杯酒,「尝尝吧,这儿的葡萄酒很不错。」
瑟瑟想问他怎么知道很不错,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挺没意思的,因此也不问了,端起酒杯尝了尝这个很不错的葡萄酒。
的确如他所说,是很不错。
瑟瑟饮了两口,突然来了人。
一个艷若桃李的女子走了进来。
柳遇抬了抬手,「去伺候这位小祖宗吧。」
女子微愣。
逛青楼还带什么女人,女子心中不悦地看了过去。
这一看半天没回过神来。
瑟瑟看着他微微笑道:「不敢当,不是来陪你的么?我怎好夺人之美?」
柳遇说道:「不过是给你找个端茶倒水的,你既然不乐意……」
「我愿意!」
柳遇和瑟瑟同时看向了那个女子。
女子的俏脸泛起红晕,「我愿意伺候姑娘。」
柳遇的指尖摩挲了几下,深邃的眼眸看向了瑟瑟。
瑟瑟对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这顿饭吃得瑟瑟是身心舒畅,这姑娘太会照顾人了,眼睛一搭,她就知道她想要什么,不用她抬手就把菜给她夹过来了,贴心细緻,还会唱小曲。
瑟瑟终于明白了逛青楼的乐趣。
相比瑟瑟这边的服侍周到,柳遇那边就显得清冷许多。
等到酒足饭饱。
那女子对瑟瑟轻声问道:「姑娘还会再来么?」
「我……」
瑟瑟还没说完话呢,眼前一花,被柳遇抱走了。
夜风吹散了几分酒意。
「这么急做什么?」瑟瑟嘟了嘟嘴,很有安全意识地搂上了他的脖子,「你说过要带我看歌舞的。」
柳遇淡淡道:「你醉了。」
「怎么可能,我才喝了三杯。」
可不可能,她都被带回去了,并且再也没带她去过那里。
瑟瑟跟柳遇学的东西,是墨山老人打死都不会让瑟瑟碰的东西。
比如,赌术和偷技。
柳遇是这么说的,「教你学这些,又不是让你去赌去偷。」
「那我为何要学?」
柳遇疑惑地看向她,「难道不好玩?」
「……好玩。」
瑟瑟显然没能理解柳遇带孩子的方式,「你怎么会这么多……」
瑟瑟不知道怎么说,但要让其他人看了指定要说一句歪门邪道。
柳遇漫不经心地摇着骰子,「年纪大了,什么不会?」
「……」瑟瑟想说,这不是年纪大的问题,有些人就是活到七老八十也不一定会这些。
好吧,以前她拿他的年纪说事,如今倒是被他当成藉口了。
一路北上,他们在繁华的京都停留了一段时日。
当他们到关外的时候,正好入了冬。
瑟瑟裹着白狐裘,冻得牙齿咯咯响,再看柳遇一身单衣地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心里嫉妒得要命。
柳遇一回头就见瑟瑟幽怨地看着他,他有些好笑地问道:「冷了?」
当然冷了,脚都冻麻了,她又不像他似的会武功,瑟瑟抿了抿唇,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暖烘烘的怀抱驱散了严寒。
柳遇抬起手抱住她道:「别人会以为我抱了一只熊。」
瑟瑟从他的怀里露出一张绝色的小脸,温柔地笑了笑。
这一笑,光华夺目,说不出的美丽,叫人的心也跟着为之一颤。
随后几日,柳遇明白了一个道理,祸从口出,谨言慎行。
整整两日,她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柳遇看着她,嘆了口气。
买了她爱吃的糕点她不吃,胭脂水粉她不爱,珠宝首饰也不要。
柳遇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带了一身冷冽的冰雪气息,像是刚从雪地里回来,他走到瑟瑟的跟前,伸了伸手。
他的手里面是一只巴掌大的小兔子,雪白的兔毛十分蓬松,没有一丝杂色,圆熘熘的眼神分外有神。
瑟瑟瞥了一眼,没吱声。
柳遇托着手中的白兔道:「今晚加一道菜,红烧兔肉如何?」
「你怎么这样!这么小的兔子,你……」
柳遇笑着看她,瑟瑟突然停住了话。
「怎么这么大气性?」柳遇将手中的白兔放到了她的怀里。
这兔子也机灵得很,在瑟瑟的怀里一拱一拱的,瑟瑟没丢开,垂着头,摸了一下蓬松柔软的兔毛,「你要是敢带只狗回来,我能一年不理你。」
柳遇低笑了一声。
天气太冷了,瑟瑟没理他的两日,几乎是手炉不离手,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瑟瑟果断放弃了手炉,抓住了他。
一握上他的手,就有暖意从手心蔓延至全身。
果然还是这样舒服。
瑟瑟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摸了摸小兔子,嘴角微微上扬。